黑暗中的哭泣 —读《一种令人困惑的悲哀在林中》

云索

黑暗中的哭泣
        —读《一种令人困惑的悲哀在林中》
        文/云索

一种令人困惑的悲哀在林中
    （芬兰）伊娃—利萨•曼纳

一种令人困惑的悲哀在林中
当村庄睡眠的时候。
一种脆弱的、令人困惑的悲哀
好像孩子的哭泣。
你打开门。你倾听。什么也没有。
你关上门。它又重现。
谁迷了路？
谁被抛弃在黑暗里？
谁沉没在水中？
一种冗长的、令人困惑的悲哀。
如同记忆、影子、回声在哭泣
遍及水面。

     读这首诗的时候，我被它深深打动了。它扣动了我孤独的心弦。“一种令人困惑的悲哀在林中”，这种悲哀是“令人困惑的”，也就是它并不清晰，也就让人徒增几分惆怅。在林中，悲哀在林中，不在别处。
     时间是晚上，村庄沉睡了。诗人还没入睡，却是听到了“一种脆弱的、令人困惑的悲哀”。那悲哀，好像孩子的哭泣。孩子，我们当然会联想到孩子的天真和脆弱。孩子更加强烈的需要爱和安全感。打开暗夜中的门，因为看不见，只能听，可是“什么也没有”。关上门之后，它又重现了。这就让人产生了疑问，这到底是诗人听到了什么声音，还是那悲哀的声音来自他的心间？他问，“谁迷了路？/谁被抛弃在黑暗里？/谁沉没在水中？”悲哀的程度一层层加深，最后让人呼吸不过来。从“迷路”到“被抛弃”到“沉没”，从有到无，最后消失在水中。也就是什么东西不在了，某种不确定的东西失落了。也就是一切没有得到救赎，而是被命运残酷地淹没了。
      最后，那悲哀“如同记忆、影子、回声在哭泣/遍及水面”，那悲哀没有消失，而是无处不在，诗人内心的沉重和惆怅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到底是什么悲哀，诗人一直没有说出，也许也无法说出。这给我们带来一种朦胧和神秘的感觉。这一种怅惘和失落，这一种伤感与无奈，这一种叹息和绝望，深深印入了读者的心中。
      由此我想到几个关键词：
      1、灵魂
      灵魂的有无，有时确实是个复杂的问题。可是我们还是坚信人有灵魂，不然我们的内心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矛盾和挣扎，我们也就不会感到有那么多的痛苦和追问了。这是诗中的“悲哀”其实也是灵魂的悲哀。村庄，黑夜里的村庄，本来给人一种祥和、宁谧的感觉，是让人安眠的地方。可是，整个村庄都睡眠了，却有一个灵魂在寻觅，在哭泣。难道是灵魂失去了家，灵魂再也回不到温暖的炉火旁，再也感受不到人间的温馨。那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难道是一个在远方漂泊的游子，他的灵魂回到了故乡，却是物是人非，他的灵魂没有寄托，没有歌唱。那么，灵魂失去了安居之所，注定只能漂泊和沦落，最后消失。
      2、哭泣
     “哭泣”一词在诗中出现了两次：好像孩子的哭泣/如同记忆、影子、回声在哭泣。孩子的哭泣让人揪心，让人想起歌曲《亲爱的小孩》中的歌词：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
      孩子为什么哭泣？失去了亲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被人抛弃了？还是？我们不得而知？诗人做了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那哭泣响在我们的耳边，仿佛我们也听到了自己的哭泣，我们又回到了孩子，我们在无助的哭泣。
     记忆在哭泣，影子在哭泣，回声在哭泣。都在哭泣，让人不得不伤感。哭泣的世界，哭泣的夜晚，诗人为何如此伤感？诗人一定是感到无比的脆弱和迷茫。如果要问这个世界什么人的泪水最多？在现在的时代，可能不是少女，不是女人，而是诗人。诗人为什么哭泣？因为诗人太善感，太多愁。诗人的哭泣，可能在现实中，也可能是在梦里，不管是怎样的哭泣，诗人都在用泪水诉说生命，都在用泪水给人类献礼。
      3、黑暗
      在黑暗中人会失去方向，也是在黑暗里我们无比忧伤。黑暗让人看不到希望。于是我写下：在废墟中寻找月光/在枯萎中呼唤芬芳。人的生存有一种状态，看不到希望，每一天不再有憧憬，内心的快乐杳无踪影。人在这种时候已经堕入了黑暗的世界，在命运的迷宫中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方向。黑暗变成了一种黑色的火焰，把人灼伤，人无法躲闪，想要挣脱，却逃不出黑暗的罗网。当人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黑暗占据，人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向黑暗妥协，一是向死而生。
      如果你听到了黑暗中的哭泣，缪斯就在你身边，还有你自己。

李勤

如果作品能让读者感同身受，就是成功的。

阿樱

那个年代的北欧，战争、失业、萧条。这是每一个诗人无可逃遁的客观环境，是痛苦的终极之源。在他们的记忆深处，很难磨灭这些。

云索

回复 2# 李勤
最近在读《北欧现代诗选》，感触很多。

云索

回复 3# 阿樱
在我们的年代，我也感同身受。西方诗人在传达情感和深沉方面，很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