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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的春天
春节前几天,我的老家那个小山城,经历了一场罕见的霜冻。妹妹告诉我,河里还结了一层薄冰。那时我正回老家,在路上我就看见了幽暗的河水里漂着的玻璃似的残片……哦,那么冷的天空,我还以为仍是我的冬日之旅,但沿途叫卖桃花的小姑娘叫醒了我,我问路上的人:是春天来了吗?
春天确实来了,还夹带着一场冷雨。那些雨丝在天空中飘飞着,湿润了脚下的大地。我知道又是季节风开始破壳原野了,那些灰暗的枝吐出了芽吐出了新蕾,我向它们伸出手,却舍不得把一枝花折下来带回家……
终于回到家了,刚进门,就嗅到香甜的草药味,我知道又是母亲煎好了驱寒的山草药在等我。我坐下来,母亲就问:孩子,冷么?我摇摇头,背转过身去。母亲老了,我不能再让她看见我的眼泪,虽然是感激的泪水。而一会儿母亲就端出满满的一碗汤药,她要看着你喝下去,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哦,多少年了,母亲总是这样,只要她的女儿温暖,她就足够了!
这个春天,我的身体一直被母亲香甜的草药味儿浸泡着湿润着,有时,我带着这种香味奔跑在旷野中,身后是无数微笑的小草,而羽毛湿润的鸟在树枝间扑上扑下,婉转啼鸣……我听到了一种诗性的呼唤——
“我要不停地寻找一种声音
不停地 探听春天
噼啪的声响
直至你 随着血液的脚步
一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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