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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7 宾馆客房
洪流对挟着张思扬的两名“马仔”说:“行了,你们到大堂喝茶去。”
两个大汉应声松开张思扬,退出房间。
张思扬跌坐在椅子上,喘息未定,定睛一看,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一一紫星儿。
张思扬起身欲跑。
洪流一把按住张思扬,沉声说:“你乖乖呆着,免得大家动手动脚!”
张思扬咬咬牙,把脖子一梗,嚷道:“洪流你这算什么?!就算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用不着出这样的阴损招数!”
洪流冷冷一笑,也不应声。
张思扬转对紫星儿道:“紫星儿,我和你没拖没欠,两不相干。你走吧。”
紫星儿缓缓开口:“思扬,你冷静点。今天的事,是我提议的。无论如何,咱们三个都是曾经共患难的老相识、老朋友,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你的事,我们不能不管!”
张思扬本来深深地垂下头,侧身躲着紫星儿的视线,但听到最后,却猛地转身,激烈地抢白道:“好个‘我们不能不管’!‘我们’是指谁?是你和洪大老扳吗?是吗?好!你告诉我,你们想怎么管我的事?给我毒品?还是给我钱?哈哈……洪流的管法,我领教过了!你紫大作家又有什么新花样,说出来听听?”
紫星儿脸上一阵红一阵自地愣住了。
洪流喝道:“思扬你别太放肆了!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你别以为大家是朋友,就当人家欠了你什么似的!”
张思扬惨然一笑道:“你这不是打横来讲吗?我……没错,我是自作自受,我该死!但我并没拉你们下水啊!是你们吃饱了撑的爱管闲事,硬拉了我来的。唉,算了,让我走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张思扬从今天起和你们断绝一切关系,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们的事,好吗?”
“思扬,世上的路千万条,为什么你偏偏选择这么一条死胡同呢?”紫星儿痛心地问。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人各有志,请尊重我的选择!”张思扬口硬地说。
“呸!你那也叫选择?!你是误入歧途,不能自拔!我和紫星儿念在和你几十年交情的份上,才伸手拉你一把。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洪流说。
紫星儿接口劝道:“是啊!思扬,你不想想,咱们这一代人,生不逢时,历尽劫难,好不容易熬到今时今日,才赶上自由竞争的潮流。你不愿拖残守缺,弃文从商,这本来也可算是一种选择。但商场中太多风险和陷阱,你一时不慎失足。但只要你有心超脱,总不至于就此沉沦。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你忍得一两个月的痛苦折磨,以后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可过……”
张思扬双手捂脸,忍受不住地悲声道:“你别说了!你不是我,你没有身受其苦,所以永远无法明了我的感受!”
洪流不屑地说:“你别太夸张了,干什么都把自己设想成天下第一号!我告诉你,吸毒戒毒,早五年我就经历过了!”
“你?!”张思扬和紫星儿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洪流。
“意外吗?其实是有迹可寻的!你们不想想,一个抽惯了烟的人,怎么会无端端地戒了烟呢?当然,出于健康原因戒烟的除外。没听说过古人断臂保命、削骨疗毒吗?要做到如此,当然少不了决心和勇气,以及过人的毅力。如果你怀疑我是故意编造故事来说服你,那么,你再看看丘陵……”洪流侃侃而谈。
“什么?你知道丘陵……”张、紫两人又是一声惊呼。
洪流微微一笑,接着说:“我不瞎不聋,哪那么好混蒙!丘陵上次说出外采风,回来时变了个人似的,我难道觉察不了个中原因?我只是不揭穿他而已。况且,他能够悬崖勒马,这本身就足以抵过。我作为过来人,没理由和他过不去。相反的,我会更放手给他更大空间让他发挥,因为我觉得他有点像我!”
张思扬听得发愣。
紫星儿从一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借此力劝张思扬:“思扬!你都听清楚了?摆在你面前活生生的例子,足以证明戒毒是可以做到的。你不是整天嚷着你不会输给洪流的吗?洪流、丘陵他们能做到的,你应该也能做到!你快下决心戒毒吧!”
张思扬双手抱住脑袋,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簌簌发抖。
“怎么样?你要是真能戒了毒,我答应投资给你开一间公司,让你重新开始!”洪流开始谈条件。
“不,不不!我、我真的不是经商的料!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我只想玩,只要刺激!我的心已经给蛀虫蛀空了!真的,空了,空空的!你们别枉费心机了,我完了!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张思扬竭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洪流一拍茶几,叱道:“你别装疯卖傻!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别管我,让我走!快点让我走一一我快受不住了!”张思扬抽搐着喊。
紫星儿上前一步,恳切地说:“思扬!你忍一忍,听我说一一你不想再经商,你可以回过头重新归队啊!如果你有决心重新开始,我、我愿意和你复婚……”
“紫星儿,你疯了?!”洪流急叫。
张思扬一愕,但随即就爆发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伟大的牺牲!感人的壮举!紫星儿呀紫星儿,你当这是在写小说啊?哈哈哈……”
张思扬如痴如狂的疯笑震住了洪、紫两人。
就在两人怔忡之时,张思扬突然像猫似的一窜,开门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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