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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河床》(外一)
《秋天的河床》
高处的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
我正贴地待飞。湿湿的翅膀
随着心事渐渐收干。感觉像
记忆之门开向了秋天的河床
轻岚失去了缭绕下去的愿望
撤退到石头森林后面。水温
并未迅速下降,濠上的游鱼
摆尾巴,还是两千年前模样
这身彩色的花衣,依然黯淡
九万里风鹏,正举垂天云帜
它要去的前程,我飞渡不过
且让我在水里绣一匹飞马吧
再把彩云追月绣在河床中央
再把自己绣在一根水草上面
2007/11/25
《轻扣水结》
轻轻唱完这一曲吴歌
子夜已过。朝日迟迟不来轻抚这湿了夜露的眼
无奈。再轻轻扯下了那些云幕吧
漫握彩笔轻轻放,轻轻抹去那绸缪的水线
这样,轻轻承受一些重量,像每日的锻炼
比如掌上压。人生轻如鸿毛,何必吴牛喘月
轻描淡写那些呼吸,和水色,以及吟哦
一生需要背负的,怎能轻易流入潇湘
轻岚缭绕的青山,绿水如带
轻轻将它环抱。这样轻扣,无结可解
唇齿相依的时候,山寺的钟声轻盈飘至
围城下,舟子报:轻舟已经走完千里水道
2007/11/23
几个短的
《一瞥》
像春风里偶然向左摆的花
你无意的回眸
被我用一生紧紧盯牢
一瞥足以致命
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们已经争论了一辈子
《子夜读信》
你就像在偷窥你枕边人的珍藏
而她已准备此生永远封存
她不喝且养得不动念
她不想你半夜醒来有渴酒的感觉
谁偷偷喝下一滴
水洗千遍,晾干熟睡的气息
白里透红的模样,黑暗中
让人有失语的难受
《藏起来的书》
你出版后给我寄来的书已经读完
那些密密麻麻写出的,未写的
批注,随书合上收起了
以后,任何考古都毫无价值
我不再染指我们的故事书
书,书会不会把自己展读
《母亲越来越平静了》
母亲来电话
说老叔前几天过世了
纸仪已叫大妹送去
母亲口气平淡
老叔是个老实的农民
勤劳,善良,木讷
他花光了自己和家人的所有积蓄
带着癌细胞,走了
母亲年岁已大
看着自己的长辈和同辈不断走失
人到中年的我,看着母亲
正一点点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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