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2022年1月修改）

李勤

我当然知道
这一路
你一直都在
只是不敢奢望
会有这么一种呈现
就当是上苍特意安排吧
你我没有打招呼
也未点头致意
甚至，不曾凝视
全速前进
是一种态势
更是一种语言
不停顿的脚
仿佛击鼓传花
步步铿锵

李勤

神奇
从来不恒久
而幻灭
往往猝不及防
强烈的灼白
霎时充盈天地
穿透一切
周遭黑得纯粹
万物却是那么清晰
有棱有角
凹凸有致
这怪异场景
瞬间烙于脑海
不可更改
不可复制

李勤

也许
只是短短几秒
仿佛屏幕切换
我慢慢睁眼
四下观望
景象
似乎未曾改变
只是
雾四面八方涌来
视力被一寸寸吞噬
脚下渐渐
虚浮
我一再拭目
想拂开那一层
挥之不去的遮挡

李勤

纺织娘
蛰伏不动
灌木丛
布满沉郁
流星最后一闪
斩断了蛛丝
路
还在前头
梭子鱼般
在雾海里躜动
我从心底里
提气
稳住脚跟
同时
点燃心灯

李勤

有风徐来
微弱的清凉
给我片刻爽朗
物象渐渐凸现
景色慢慢鲜活
一切
似乎都在恢复
只是啊
另一边的山和路
以及
同向前行的你
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
那是
海市蜃楼

李勤

直视前方
深吸一口气
迅即理顺了思绪
我没有停步
没有左右顾盼
长途跋涉
这才刚刚开始
同道可遇不可求
而孤独，始终
是挥之不去的尾巴
如若爱热闹
就该随波逐流去了
我昂首迎风
将雾霾
甩在脑后

李勤

掠过耳际的风
捎来了
鸟鸣和虫吟
粗粗细细
长长短短
合凑一曲十面埋伏
所有生物
草叶和树枝
甚至石头和沙子
都在尽力发声
而且越来越急切
我没有心思
多加理会
它们是在预警
还是在煽动

李勤

淡定由心
不由物
无论如何
我都将一往无前
但周遭一切
都不再淡定
山在扭动
路也在扭动
一切都在扭动
风撕扯草木
草木撕扯泥土
泥土撕扯我的脚步
我踉踉跄跄
像极了滩涂上
一条跳鱼

李勤

扭曲
改变不了
我前行的决心
忽然
时钟停摆般
一切又都静止了
惯性让我倾身前扑
额头的疼痛
告诉我碰了壁
脚步怎么也伸不出去
这才发现
四面都是坚硬块垒
我想到了井
以及
井里跳出来的鱼

李勤

我并未就范
试着蹦跳
希望
跟那条鱼一样
“哗啦”一声
就跳了出去
可是
我不是鱼
脚踩不到地
有劲也使不上
这时
我特别盼望
有人像我一样来打水
而井绳
就是我的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