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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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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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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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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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21:44: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记忆力
阿六意外接到一个电话，既兴奋又激动，眼眶红了起来。
电话是老班长打来的，老班长说，二十年了，我们班的同学想聚一聚，我几番周折才打听到你的电话。希望你能回来参加。
阿六爽快地答应了，接着说，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农村穷小子！说完，阿六又想问点什么，但又停住了。
这个电话要是在十年前接到，阿六是肯定不会参加同学聚会的。因为阿六曾经发誓，混不出个模样，绝不回去！就是连几年前他把母亲接过来一起住时也是悄悄的。
阿六挂了电话，有些后悔了，又有些犹豫了。我怎么不问问江燕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阿六有些打退堂鼓了，刚才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了？问清楚再说不行吗？现在这个样子，我算是混出模样了吗？
阿六琢磨着，究竟参加还是不参加？过了一会儿，阿六一声轻笑，摇摇头，其实，这还要感谢江燕父亲，如果没有他的那一番奚落，我怎么会有今天呢？况且，见见昔日的老同学、见见江燕又有何不可，难得老班长还能记得我阿六，也不知道其他同学是否还记得我？
阿六翻了一下台历，农历竟然是这一天! 怎么这么巧啊？
聚会这天，阿六提前到达，他故意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休闲服，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要看看，有几个同学还能记得他。
阿六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同学在酒店门口接待了，他一下车，马上就给一个同学认出来了，大叫一声，阿六、阿六！你来啦！阿六抬头一看，是阿金。阿六脸上微红，同学们还是记得我的啊！阿金上来跟阿六紧紧握着手，拉着阿六进了酒楼签名报到。其他接待的同学也都认得阿六，大家站着聊了一阵。阿六挑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阿六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原来还是这么多同学记得啊！阿六打量起自己来，跟这些同学一样，模样变化不大，不过掉了些头发、多了些老成的胡子和略显男人风度的肚腩罢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阿六眼睛盯着门口，江燕呢？怎么还不到，今天她会来参加吗？随着同学们的到来，阿六也略微开心些，因为看到他的同学，大都记得阿六，也大都过来跟他打招呼，偶尔一两个记不起来的，稍稍一提，还是记起来了，他们并不像阿六想像的那样忘记了他，但阿六还是越来越紧张。
终于，江燕来了，还是那副昔日的样子！阿六差点叫出声来，很想冲过去打招呼，但很快已经有一大帮同学围着江燕，阿六坐着，没动，心里七上八下。
阿六注视着江燕，江燕签了名，又大家聊了一阵子，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阿六站了起来，跟旁边的同学说我过去那边。阿六慢慢地朝江燕走过去，江燕看到阿六，江燕微微笑，阿六也微微笑，阿六说，江燕，多年不见一点没变啊！江燕说，你也是啊！听说找你找得很辛苦啊！隐姓埋名啊！阿六坐了下来，说，谢谢你还记得我！江燕感叹，很多同学都是一别二十多年！阿六说，二十年了！二十周年了！阿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玫瑰花，把玫瑰花拿了出来，今天我就借花献佛吧，祝你生日快乐！江燕略显惊讶，你这么好的记忆力啊！阿六说，我还记得你家的沙发是什么样子，怎么摆的。江燕更加惊讶，你去过我家？我怎么不知道啊？阿六继续说，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去过你家，见过你的爸爸。江燕说，是吗？我爸怎么没有提起啊？阿六还是有点激动，他怎么会提起呢？他怎么会跟你说起一个农村的穷小子找过你呢？江燕说，好像不是很愉快？阿六说，那天我骑了一个多小时单车，摘了十一朵玫瑰花，到你家祝你生日快乐。阿六本准备继续说下去，看江燕神情黯淡下来，停住了。江燕说，我爸前年已经走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江燕说，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阿六叹了叹说，说实在的，我记住这一天，因为那是我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