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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杜拉斯
马塞尔?普鲁斯特说:美好的书都是用一种奇特的语言写就的。玛格丽特?杜拉斯是一个充满野性、标新立异的作家,对她来说写作就像来自于别处,不但语言来自于一个和口语不同的地区,甚至素材都是缺失的空洞——虚无。这让我想起了博尔赫斯,与博尔赫斯不同的是杜拉斯的在场一直是以一种接近又远离的形式出现,与其说她讲述故事不如说她是讲述故事不在而展开的故事。这是另一个人说话,而她,她不说话。她只是让你时时刻刻去等待着,给你满怀惊喜。
事实上,杜拉斯已经让我惊喜了半年。尽管初读杜拉斯是九十年代,但这半年来,我一边吃着药一边上班,上班是日复一日,药则是由西药过度到中成药再到中药。这期间抚慰我的就是杜拉斯,让我在夜不能寐的痛苦中逐渐沉醉,逐渐忘我,直至我的目光看日常也成虚空。玛格丽特?杜拉斯写到:一切都是虚空。/虚空的虚空和/风的追踪。这就是杜拉斯决定的存在的方式,躺在书里,在语言辽阔的大海上,在词语里疼着、叫着、述说着,无限自由。写作是杜拉斯的全部,它糅合了一切:言语,沉默,音乐;当然还有爱情,尽管它犹如疾患。对杜拉斯来说写作就是生活,生活之外就是她的映像世界——电影。杜拉斯的电影和她的小说一样不可模仿,遗憾的是我手头上关于这方面的资料都是来自于第三者的评述,对我来说这种缺失未必不佳,起码可以让我不断幻想《水和森林》、《劳儿之劫》、《印度之歌》………就像博尔赫斯所说的虚构与现实没有什么不同,真实的杜拉斯与我想象的杜拉斯也没有什么差别,在写作的一切中确信的一切都在场。
有一些作家很快可以让人们信赖,阅读他们的作品能够迅速地产生共鸣。另外一些作家则相反,他们让你迷惑,甚至害怕、恐惧。这一类的作家也许有很多怪癖的缺陷,然而他们拥有触动我们内心深层的强大的能量, 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们的光芒愈加凸显,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例如杜拉斯。如果说陀氏像一个谜团,那么杜拉斯就犹如一个陷阱,所有的陷落物都和疯狂、爱情、死亡相关联。从恒河岸边的女乞丐到《英国情人》中的谋杀者。杜拉斯甚至说:让世界走向毁灭,这是唯一的政治。对杜拉斯来说写作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是感觉自身既不完全在场,又不完全不在场,在又不在之间她又述说了什么?我觉得写作对杜拉斯来说就是那幽暗的花朵,也许更是所有花朵中缺席的那朵,她那在缺失中呈现的一切,接近又远离,永远诱惑着你的目光。约昂?法尔贝说的多么精辟啊:在杜拉斯之后写作,就像我们还能写作似的。
许多人对杜拉斯存有误解,我觉得很正常,在知与无知之间时间是最好的证明。相对于写作 “正常”的作家,杜拉斯就像一个暗房,一旦打开,带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超越了平淡乏味的现实生活,那种不可抵挡的力量总是让我不能自已。如同她的容颜带给人的杀伤力一样,我从杜拉斯青少年时代的照片里面看到,她的面容非常好看甚至可以说十分美丽:光洁的额头,平滑乌黑的头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目光清澈透明,看起来有着天使般的明媚。然而历经艰辛岁月后她那卷皱的脖颈、驼背、干瘪的面庞,带着酗酒后的沧桑黯淡。憔悴的杜拉斯无法忍受“变得空无一物”,庆幸的是她的爱情没有枯萎,她遇到了“扬”。她可以持续过着日常生活:“今晚我们要吃点很棒的。比如说中国菜”;持续着思想:“如果我写作,就不会死去。我写作的时候,谁可能会死去呢?”;持续着写,写,直到“再也没有杜拉斯了”。
杜拉斯的情人扬?安德烈亚这样写她:“她一百岁。她一千岁。她也是十五岁半,等湄公河上的渡轮,中国人漂亮的汽车要载她穿过西贡的稻田……”
所以,让玛格丽特?杜拉斯随意地回到过去吧,回到童年的井边,回到一切出发的起点。回到无法言说的征兆中。在那里,一朵解放的花朵正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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