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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即事》
1.
上游有几个人在放生
满腹心事
他们看着乌龟和鱼
重新进入江湖
下游有一群人在钓鱼
非常快乐
他们将钓上来的东西
装进鱼篓
上游的人不是不知道下游有人
正如下游的人也认识上游的
2.
一个退休或者下岗的男人
刚坐下来不久
一个中年妇女立刻走了过来
搭讪、交谈、离开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阳光很刺眼,也很温暖
看在眼里的事物
像阳光下的无人理睬的水珠
3.
一个风筝跌落水中
无人认领
它在水面上飘了一段路
终于消失
我觉得很无聊,也很无趣
于是把脸转向了别处
在路上,我碰见一群孩子
神色慌张
他们没有问我看见什么
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看见了什么
4.
江边的住宅很高
一扇一扇的窗子反着光
江风白天的时候想必吹不进去
那么晚上的江月呢
不会只照无眠的人罢
我该恨自己买不起临江的高楼
不该恨江风江月不解人意
5.
江面上泛着油污
它们有着肉菜的香味
一条供人吃喝的船
它白天的样子像一只睡觉的甲虫
偶尔有一两个人
苍蝇或蚊子般在它身上
忙忙碌碌
6.
一个捡破烂和一个卖早点
狭路相遇
卖早点的连忙避让
捡破烂当场拦住
他手里扬着一张五毛钱钞票
五毛钱正好买一个
大冷天清晨
他想要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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