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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之交三天聚会
李 勤
立冬,冬季正式开始。
阳光灿灿地从窗口飘洒进来,为冷风掺上一丝暖意,让人领略秋冬的飒爽而不觉萧寂。
我坐到电脑面前敲击键盘,想要用文字记录刚刚过去的三天聚会,一个词按捺不住要蹦出来——如梦如幻。
2010年10月31日,惠州
10月31日欢聚在惠州学院斜对面南山诗意惠胜酒楼的二十多人,从岁月的角度来说,有结识三十多年的彩色的梦,二十多年的阳暖、黄燕、范源、飘然、明心,十多年的邓东方、阿樱、南木一家子,也有近年常聚论坛的阿南、图拉、陈家大少、柯默默、忘川、土牛等;从文学社团组织来说,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萤光文学社,九十年代的三九文学沙龙,现今的朴璞文学沙龙;从居住地来说,有来自深圳、揭阳、陆丰的,当然更多的是惠州本地。
把分散各地的各个时期的朋友们聚集到一块,叙叙旧,谈谈心,聊聊文学……不是庆典,没有主题,就只是新朋旧友聚在一起说说话。这一直是我内心祈盼的最奢侈的浪漫聚会,本以为是遥不可及的,永远只存在于想象。没想到,在2010年这个秋冬之交,想象成为了现实,美丽得像个童话却又实实在在。
这次聚会始于阳暖的惠州之行。二十多年前,我在家乡甲子教书时,曾发起组织了一个青年文学社团“萤光文学社”,定期编印社刊《萤光》。当时在博美中学教书的阳暖和黄燕以及在东海教书的陈章,于1984年初冬结伴到甲子,和萤光文学社进行交流。此后,阳暖为我登载在《萤光》上的十多篇习作写下洋洋万言的评论《她从海边来——李勤和她的作品》,此文由我亲自刻写油印于《萤光》84年冬季号。然而阴差阳错,我竟将阳暖以及这篇评论忘得一干二净。直到2008年秋,我从彩色的梦送回给我的全套《萤光》中读到这篇评论,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深入交谈的朋友,于是尝试寻找并重新联系上了,然后把他引上惠州文学论坛、朴璞文学论坛。由于我的“忘记”,也因为阳暖和我常在论坛上一唱一和地神侃,阳暖这个人物在论坛上便有了一层传奇色彩。如今,传奇将还原为现实。
确认阳暖要来,我在一番考虑之后,决定临时插队主持一次朴璞文学沙龙聚会。既然当年是以文学社团活动的形式结识的,那么现在也在文学社团聚会中重逢吧。这次聚会在阳暖来说,是和我第二次会面,但对我来说,却无异于初次谋面,因为那第一次见面在我来说毫无记忆,只存在于文字记载。阳暖去年曾给我寄来六张照片,这六张照片在我看来是六个不同的形象,但没有一张是我熟悉的。所幸的是,我的老朋友彩色的梦,阳暖的老朋友黄燕,都欣然应允作陪。后来我索性叫上我在惠州组织的第一个文学社团三九文学沙龙成员邓东方、飘然等,加上朴璞文学沙龙成员以及一帮经常联络的文友,搞了个“萤光•三九•朴璞”三代同堂的盛会。
聚会时间未到,就有几拨文友聚集在我家里了。彩色的梦上午就从深圳过来了,阿樱和默默也由淡水先到我家来,提前一天到达的飘然也和明心一道往我家走来,黄燕则是中午从广州开车到惠州,在酒店里开了房,打电话里问到我家该怎么走,可怜在座几人都不是有车一族,竟没人能说清路线,还是黄燕有办法,要了个详细地址自个摸上来了……
眼看聚会时间已近,阳暖还未到,想到我作为本次聚会的召集人不能迟到,我放弃了在家里先见一见阳暖的计划,八个人挤坐黄燕一部车到了聚会地点。然后,黄燕在范源陪同下开车去车站接阳暖。
这次沙龙聚会,除了“萤光•三九•朴璞”三代文学社团成员,还来了几位热爱文学的惠大学子。趁着等人的间隙,我先与土牛等学子展开了关于诗体小说的探讨。土牛是个很有学养的年轻人,在朴璞文学论坛攻玉擂台最新一期的[玉石俱焚]固定擂台中发起了《字房子》同题挑战,我就是在应战攻擂中推出诗体小小说《字房子》这个试验品,紧接着又贴出《学境》、《最后陈述》。对于这三个我自命为诗体小小说的试验品,土牛颇有看法。这天他本来有事不能来的,听说是“萤光•三九•朴璞”三代同堂才特意挤时间参加,所以我抓紧时间先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这当儿,有人喊一声:“阳暖来了!”我往门口望去,首先要求证的是这人我有没印象,再看看与手中六张照片的哪个形象相符。但是,最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一双白眉。天哪,来的是一个弯垂着白眉笑眯着双眼的陌生人!我瞬间判断,这个人没见过,也与照片中的不同。阳暖走进门来,开始指认在场的“筒子”,大家纷纷站起来,与之打招呼,我坐着没动,想看看阳暖能不能认出我,直到阳暖转向我与我说话,我才站起来。握手,例行的重逢礼仪,我暗暗加了力道,阳暖还用力摇了摇,握着手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开始为他介绍其他文友。这时,才有人说没拍下李老师和阳暖握手的历史画面,叫嚷着让我们重新握手。是啊,久违了二十多年,而又在网络上聊了两年多的老朋友,这一握手瞬间堪称个人的历史时刻,是该拍照留念。但是,为了拍照而重新握手,已经不是握手而是一种表演了,那又何必呢?不过,聚会的摄影师默默和小鱼亡羊补牢,拍下了聚会的许多精彩镜头,并且别出心裁地编排成辑推出,让我们在聚会之后,连续多天畅享视角盛宴。
这次聚会在时间上是很局促的。阳暖下午四点多才到,南木七点半有课,邓东方则是六点多才到……也是我不擅组织,像以往沙龙聚会那样有序的讨论已不可能,拍照时也忘了让三个不同时期的文学社团成员分别合影留念,聚餐也从房间搬到了大厅里,尽管如此,聚会是欢乐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自然而然的,我和彩色的梦、阳暖、黄燕、南木、阿樱、明心等“老字号”的人坐到一块同台吃饭。这时,大家见识了黄燕和阳暖这对活宝的搞笑功夫,笑场不断。席间,自是免不了提起二十多年前那第一次相聚。本以为当事人见了面聊一聊,就能记起来的,谁知我还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不过,尽管唤不醒记忆,我和阳暖相处起来却不感到生疏和隔阂。是的,完全就是老友重逢的感觉。原来有些担心,怕来自文字交流的感觉经不起现实的冲击,怕这次会见成为友谊的断崖。此时此刻,闭着眼都知道,阳光下的世界更加欣欣向荣。
姗姗来迟的邓东方加入了谈话,他是从另一个活动抽身赶过来的,一脸的疲惫,连饭都没好好吃一口。我想,邓东方也许是特意赶过来替我买单的。早知如此,前几天他问我需不需要他作安排时,我应该干脆说:“这次聚会交由你安排。”那么,相信他会早早到场,而且妥善安排聚会场所和程序,也免了我这一番手忙脚乱。但没办法,我的脑筋总是不拐弯,只想着老朋友能来就好。邓东方已经缺席了多次沙龙聚会,而我则很重视他的意见。不说大家也不知道,邓东方还是我论坛生涯的引路人呢。八年前,就是邓东方发来一个论坛网址,提议我去那论坛的文学版看看,才有了“璞园一丁”的诞生。所以这次聚会我在给邓东方打电话时,特别强调:“像这样的聚会没多少次了,希望你能来。”终于,虽然到得迟,但总算是赶到了,而且也看了我的试验品,谈了意见。
邓东方的到来,激起了另一波谈话高潮。明心说起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那个生日晚宴。1991年冬,我三十三岁生日那天,邓东方、飘然、明心等六个人聚在一起,为我庆祝生日,碰巧我在北京学习时的同学李景文也从江西过来,于是那晚复制了我在北京学习期间过生日时的情形——吃过蛋糕,喝着咖啡,在场者每人讲一个自己的初恋故事。那一晚啊,每一个脸庞都流光溢彩,每一个心扉都坦然敞开,故事讲到凌晨几点没人去留意,大家都乏了的时候,女的进房间歇息,男的就在客厅里打地铺将就着睡了。过后,我写了诗歌《题三十三岁生辰》,还和邓东方、飘然三人各写一则散文诗《今夜的烛光》,合成一篇,署名“山人”,发表在《惠州文学》上……往事激发豪情,再兴“复制”之心,当下说好晚上相聚我家彻夜长谈。
旧事可以重演,情调不可复制。当年夜谈的人中,此刻除我之外,还有邓东方、飘然、明心在座。但是,邓东方事务缠身,必须先走。飘然却是聚餐伊始就喝多了,醉得不轻。我只好叫明心陪着飘然去安顿歇息。实际上,这个夜晚在我家聚谈的只有彩色的梦、阳暖、黄燕和南木。南木是聚会后去上课,上完课再来赶这夜场的,而半个月前,他刚刚经历了丧母之哀,精神和身体都疲惫不堪。于是,这一场夜谈没有当年那种热烈氛围,而是相当严肃、冷静,但仍然是弥足珍贵的。
这是一场无主题闲谈,话题很散,似乎漫无边际。黄燕和阳暖从不同角度为我披露了商场和官场的一些黑暗……
夜谈的五个人,三人已知天命,二人年届不惑,都当过教师,如今身份各异(只有南木还当着教师),却有着一个共同点——文学,而让我们聚集在一起的,似乎并不只是文学。这么几个老大不小、激情不再的人,从远近不同的地方走来,相聚交谈,不为物欲,不为功利,这一份超脱本身就有着极致的浪漫。
由于南木太过疲倦,彻夜长谈打了折扣,阳暖、黄燕和南木在凌晨告辞了。
我和彩色的梦继续聊着,大约聊到三点左右,才各自进房间歇息。这是惯例。每逢彩色的梦来访,我那一夜的睡眠就报销了,不在乎聊到几点。说来奇怪,我和彩色的梦结交三十多年,她每年都至少来看我一次,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还总有那么多没说到的新鲜事。
躺下来,闭上眼,另一场谈话又在脑海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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