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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同学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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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

陈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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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6 16:16:17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同学老余
老余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学毕业时，他父亲托关系在老家找了一家合资企业，老余因为要跟大学女朋友在一起，放弃了，俩人一起分配在内地的一家国有企业。这种“为爱情故”的行为，在我们同学中成为一时佳话。
我可羡慕极了，我没有一个会托关系的父亲，学的又是“万金油”专业会计，大学毕业后四处漂泊，终于在惠州找到一个落脚地，当上一个财务经理。
在一个产品展销会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老余！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瘦，还是那副眼镜。他正在讲解产品。我过去叫了一声，老余。老余停下来，看了我一会儿，才叫出一声，是老陈吗？我说，正是。他指指别人，说，你等一下，我马上讲完。接着，他继续讲解。我就纳闷了，老余这是怎么啦，这么多年没见，不冷不热的？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呢？趁着空隙，我打电话给其他同学，同学说，不知道。大学毕业后他就没回过老家。
我坐在旁边等了二十分钟，也听老余讲解，讲得不错。讲完了还有人提问。老余答得不慌不忙。老余下来后，我竖起大拇指，说，讲得真好，答得好！老余拿了一支矿泉水，递给我。把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这些提问都是安排的，我早背熟了。说完一笑，我拍拍老余肩膀，厉害厉害！还没聊几句，有客户过来找他，他说对不起。我留下电话，约好晚上宵夜。
宵夜的时候，老余说，原来的单位给兼并了，自己得罪了领导，下岗了。好在混了一个机械工程师，去年通过同学介绍，来到这个城市。我说，你来了怎么不联系我？老余猛喝两杯啤酒，喘了一口气，说，哎，无脸见江东父老啊！我连家都不敢回！我说，你的爱情呢？老余摆摆手，她也下岗了。在内地带孩子。我问，那嫂子怎么不过来啊？老余说，我还没立住脚，这边消费高啊！
有一次，我路过老余的出租屋，来个突然袭击，我敲了两声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啊？我捏着鼻子说，查暂住证！开门！突然里面没声了，我再敲，里面没反应。我又捏着鼻子说，再不开我撞门啦！还是没有反应。我只好恢复原声，大叫一声，老余，是我。过了一阵，门开了一条缝，我把门一推，差点碰到他。他似乎惊魂未定，盯着我，严肃地说，你怎么开这种玩笑啊？吓得我直哆嗦！我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这里早就不查啦！他将信将疑，托了托镜架，说，真的？我环视了下房子，看见桌子上放着五十块钱，说，钱太多没地方放啊？老余不好意思地说，正准备出去呢。听说小偷进来偷不到会砸东西的。我听了大笑起来，就你这些家当，小偷还要给你钱呢！老余难为情地说，从杂志上看来的。
实地看了老余这样的状况，我决定通过托关系，让老余把他的“爱情”和“爱情果实”带来了。老余紧握我的手说，太感谢啦，恩人啊！
过了几年，老余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有一天，老余来找我，拿出一张图纸说，你看看，这个户型怎么样，两居室，两阳台，才八十多平米，价格不贵，就是偏了点。我悄悄问，怎么，想买啊？老余支支吾吾地说，看看嘛。我看了看，说，这套是向北的，有没有向南的。老余说，有，就是贵点。我说，如果要买，就买向南的。差多少，我支持一点嘛。老余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我说，别急。下定金？老余说，没有，这不征求你意见吗？有熟人打折吗？我说，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老余微微笑，这不证明你神通广大吗！
老余终于把房子买下了，夫妻俩月供。接着又张罗起装修来，这下可苦了我，整天拉着我到装饰材料市场转悠，什么地砖墙砖、卫生间洁具、橱柜，都要我参考，还要我找人打折，折腾得我比自己装修还累。有时，还要我上他的新家去“监理”一下。有次我去到他那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设计图，他说，这是我衣柜的设计图，你看看，还有，你看这个保险柜的位置够不够大？我问，还设计保险柜？他神秘地说，要的，这里这么偏僻。
还真给老余说中了，他家真给偷了。那天中午我正在吃饭，他打电话来，快，快到派出所来，我家给偷了！我放下碗筷，匆匆开车赶到派出所，两个小偷正在做笔录。小偷说，我们进去后，直奔主人房，打开衣柜，看到保险柜，以为碰到大笨蛋了，赶紧把保险柜抬出来，撬了一个小时，刚一打开，就给你们逮住了。我问老余，损失了什么吗？老余高兴地说，还好，没有。我说，还好保险柜刚打开就逮住了。老余神秘一笑，说，呵呵，他们上当了，上当了!我奇怪地问，怎么上当了？老余捂着手，凑近我耳边说，其实，保险柜里，我什么也没放。吸引注意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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