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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下的病人们——读阿社“病态人生”系列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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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 09:41:21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笔尖下的病人们
　　
　　                                        ——读阿社“病态人生”系列小小说
　　
　　                                                 文\徐威
　　
　　病态人生系列小小说是阿社老师近来写的一系列的“疾病”小小说，现共有《脱发》、《口吃》、《狐臭》、《腰椎间盘突出》、《痔疮》、《脚气》六篇。每一篇都是通过一些人身上的某一种病症，巧妙切入到这个社会的“病症”之中，文笔流畅犀利，构思巧妙，写得真的是精彩至极。
　　
                        　　一：这是一个人的病症，亦是一个社会的病症
　　
　　《脱发》、《口吃》、《狐臭》、《腰椎间盘突出》、《痔疮》、《脚气》，每一篇都是讲述了一个人患病的故事，同时，也是这个社会的病症故事。这些故事，无论是荒诞也好，真实也罢，我们都能从中读出一些特别的东西。那么，现在就来谈谈阿社老师笔尖下的病人们。
　　《脱发》是系列中最有意思的一篇，说的是崔扁的脱发故事。崔扁未到四十，头发便呼啦啦往下掉了。办公室里的各号人物都帮崔扁出谋划策。张局长介绍了一个老中医的药方；李副局长把崔扁脱发的原因经过分析的头头是道，最后介绍了几盒药；王科长说是平时压力过大导致脱发；小丽更是“热心”，先是向崔扁推销了一小瓶300块的特效洗发液（还是市面上买不到的那种），而后又是推荐一套洗发液和护发素的套餐，“优惠价”500块……直到崔扁到了最后，到理发店推了个光头，这才彻底把脱发治好了。光头的崔扁真是既可爱，又可怜。
　　《口吃》的主人公唐糖是一个话务员。由于长时间紧张而机械的工作，致使唐糖患上了职业病，无论在什么场合，和谁说话，说的都是机械性的“话务员礼貌用语”。最后，声音甜美、讲话流利的唐糖竟然口吃了。
　　《狐臭》实际上说的是一个人的恋爱史。唐果从大学开始，到工作多年，谈了好多个男朋友，最后都因自己身上的狐臭而被人抛弃。最后，年龄渐大的唐果不得已放下自己的坚持，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故事的最后，唐果发现自己的丈夫是因为鼻子有问题，闻不到她身上的狐臭，两人才相安无事。这时，唐果又忿忿不平，觉得自己吃亏了，便宜了这个庸碌的男人。最后的寥寥数笔，便把唐果的人物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腰椎间盘突出》讲述的是在一个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环境下，讲求利益至上的一篇小小说。职员张三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李四患了腰椎间盘突出，常拿这病做文章，日子过得也更好了。张三后来也患了腰椎间盘突出，一向成绩突出的他向公司领导请假治病，却被告之劳动合同不再续签，因为他患病了，成了公司的累赘，没有利用价值了。最后，张三眼睛一黑，差点气昏过去了。
　　《痔疮》里的主人公宋多一直在和新来的领导“斗法”，希望借“得了痔疮”之名偷懒。而新来的这个领导本事不小，回回得胜，最后把宋多这个“单位的闲人”治得服服帖帖，心服口服。
　　《脚气》是我很欣赏的一篇，讲的是一个主任荒诞的故事。主任被免职了，再也没有人请他到沐足城泡脚了。于是，早已经习惯被请去泡脚的主任，觉得自己的脚奇痒无比，尝试了很多药都没用。他去求大名鼎鼎的老中医，老中医给了他一包白色粉末，吩咐了用法。三天后，主任的脚气果然好了。半年之后，主任又来了。他被新领导赏识了，又提上去了，又有人请他沐足了。这次来找老中医是想要“再次患上脚气”，他觉得“没有了脚气，少了那种瘙痒的感觉，令沐足的乐趣荡然无存”。老中医叹了口气，又给了他一包白色的粉末。又过了半年之后，主任被抓进监狱去了，脚气复发，十分痛苦。主任的老婆来找老中医，希望把主任治好。老中医却叹息的说，我给他的都是面粉啊，他根本就没得过脚气！最后一次，老中医的“白色粉末”终于也没用了——主任是真的患上了脚气。
　　
　　                               二：巧妙的切入，犀利地反映现实生活
　　
　　前面说过，《脱发》、《口吃》、《狐臭》、《腰椎间盘突出》、《痔疮》、《脚气》，每一篇都是通过一些人身上的某一种病症，巧妙切入到这个社会的“病症”之中。在阿社老师笔下，我们可以看到，生病的不单是这些病人们，我们的社会同样存在着许多病症。
　　作者对生活的观察敏锐，从一个平常的生活细节出发，从一个常见的病症开始，写出一个个精短的小故事，然后令读者在看完之后都会有所感触，或是捧腹大笑，或是忍俊不禁，或是瞠目无言。然而，无论是哪一种，相信读完笑完之后都会有一些深入的思索。这正是这“病态人生”系列小小说的一个亮点。
　　在我看来，《脱发》中的崔扁是最为可爱的一个了，给人的印象最为深刻。在现实生活中，脱发很常见，很多中年人都会脱发。但是，把脱发写得那么精彩的，阿社老师的《脱发》是我读的第一篇。
　　这篇小小说中，切入的巧妙而自然。从开始脱发，到最后的彻底解决脱发，整一个事件叙述的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堵塞之感。我觉得，这与作者选择的切入点有关。文章一开始就紧紧抓狂了“崔扁脱发了”这个主题来行文，在整篇文章中，时刻不离“解决脱发”这一中心。
　　脱发不奇怪，你脱发后，别人各种各样的反应就奇怪了。在《脱发》中，张局长、李副局长、王科长、小丽的行为各有不同，相应地，崔扁也是有了不同的“反脱发”方式。其实，从他们的话语和说话的动机之中，我们不难发现，他们正是现实生活中许多人物的集中代表。两个局长是因为“关心部下”（是不是真的关心还有待考证）才提出他们自己的建议，王科长是想要崔扁加班，小丽则更明显，就是为了钱，典型的利益熏心。
　　当然，“反脱发”的成功最后是依靠“剃光头”这个绝招。崔扁剃了个光头，这一方面可以理解为“以后不用再为脱发的事情烦心了”，另一方面，我觉得也可以理解为“不用再面对这些人而烦心了”。
　　这篇小小说写得真实，并不会令人觉得是天马行空式的胡编乱造。这与作者的生活阅历和细心敏锐的观察有很大关系。
　　相比而言，《脚气》这一篇则更为荒诞。主任的荒诞理由和荒诞要求，给人的感觉似乎极不真实。但是我们仔细想一想的话，现实之中不正是有许多这样的人存在么？习惯了别人的巴结，习惯了酒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这正是许多官僚的写照。最后主任锒铛入狱，表明了这种人终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必定会受到惩罚的。可以说，《脚气》是一篇优秀的反腐作品。
　　从整体上看，这个系列的其他的几篇小小说亦是如此。所以，我认为，巧妙的切入，犀利地反映现实生活是这个系列最大的特点和看点。
　　
　　
　　                         三：强烈的反差带给我们更多的思索　　
　　这个“病态人生”系列暂时只有六篇，但从着六篇作品来看，强烈反差亦是这个系列的一个特点。《脱发》中崔扁最后剃的光头，《狐臭》中唐果最后知道事实后的忿忿不平，《腰椎盘间突出》中张三李四待遇的反差对比，《脚气》里三次不同的治疗，都很好的体现了这个特点。
　　强烈反差的结局不仅使文章的可读性大大增强，也促使读者去思索一些东西。作者为什么要写这样的结局？这样写对于主题的表现有什么作用？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元代文人乔梦符谈到写“乐府”的章法时提出“凤头”、“猪肚”、“豹尾”之喻。好的结尾对于一篇文章而言，其作用不可小视。特别是对于小小说这一文体而言，追求结局的完美、创新更是显得重要。《脱发》和《脚气》这两篇在这一点上表现得最为突出。夸张荒诞的故事，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局，在令读者忍俊不禁的同时，去思考作者的写作意图。
　　
　　阿社老师近年来也发表了不少小小说，他的作品里面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们去学习借鉴。当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难免会存在着一点点瑕疵。在“病态人生”系列中，我感觉写的最好的是《脱发》、《脚气》。如果真的要挑一些毛病的话，我觉得《口吃》这一篇感觉有点荒诞过头，看起来不如其他几篇真实，《腰椎盘间突出》的对比明显，但人物的塑造却稍稍弱了些。
　　写下了一些自己粗浅的读书感受，不妥之处，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最近阿社老师好像又开始写“饮食男女”系列小小说。希望并祝福阿社老师写出更多更好的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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