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 繁华背后的幽暗

墨逸

                                 繁华背后的幽暗
                                                    一
    这个暑假本想放情于客家山水人文中，补思一回客家山水与人情的默和，却于事有暂变又一次随疾轮滚至了用钢筋混凝构建的人群热闹的栖处——城市，山林之外。
    早在前些年，初见城市的时候，我就觉得城市的好，在人类精神层面而言不在于居住与生活，而在于观摩与路过；而山林或景区的好，在人类精神层面而言不在于仰观与欣赏，恰在于居住与生活。人们往往将二者倒转过来，是以，这存在着悖论。其实好多时候人类都生活在自己的悖论中。
    来了惠城，但又由于此处的情感困惑，我总想逃离，祈望去去别处以放飞一些于心的重负。你知道的，在华南，尤其是在珠三角临水一带，山林很是难以寻觅的，它城市的巨喉已日渐吞咽了往日静谧的山林，所以我的出逃依是只能在城市穿行。在脑中过了一遍这片砖红壤上的城市的名字，选定深圳。愿以它最急促的人流、最繁明的夜灯、最喧嚣的脉动冲洗我积塞的思维。
     走进深圳，说实话，在视觉上我的确被震撼住了，与五年前路过时的此地岂可同日而语？五年的时间若之于山林犹似镜湖之水，只有涟漪的变更，没有波涛的起伏，山石还是山石，斜径还是斜径，青苔还是青苔；然五年的时间之于一座城市，则非可小视，这样的时间又正值城市大跨步的时期，足以使城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身，也无怪于我的惊异。不到三十年的时间，甚至一条鱼还尤记当年的渔村水味，一个小渔村竟跃然而成足让世界惊叹的大都市。叹那里的金融，那里的股市，那里的房产，那里的商贸，那里的竞争、、、就连公车上的拥挤也让人够受的，从福田梅林到南山深大，在公车上的我丝毫未敢有就坐的妄想，在车上从始到末足足站立了一个多钟，连挪步的空隙都没有，我上车时和下车时车内乘客数量几乎没变，或者说是在扭曲的动态中平衡着——公车在每一个站点都卸下一堆堆乘客，但同时又被涌进一堆堆乘客。就这样，城市里的公车像沙漠里的骆驼一样，为自己的时代以及地域默默地负重，一路气喘吁吁、、、
      这种人群的密度着实让我在心底暗自去演算了一下这个城市真实的人口系数，还好没算出来。在车上，被挤得我只能站在上客区的扶栏处，还好几次不慎被自动开启的车门撞痛了右手。当心之余我还留心底赏看了车外的风景，在近旁猛长得摩天楼和道上川流的车行中，我捕捉到了四个字“深圳速度”，另外，车外的绿意确实升格了这座城市的形象。在众人还在唾骂中国城市绿化问题的时候，我在深圳找到了些许安慰。
       想不到的是，城市这样的拥挤竟也能挤去我心头相携而来的残云积水，我不知道人群中是否也有像我这样用这种方式来挤去心头过多的夏日淤水的人，至少，下车后，我心一片清宁。
      这路的拥挤，苦了司机，苦了乘客，苦了公车，也苦了道路呵！
                                                 二
       这些天的城市行，才有让我意识到了之前我的城市行只是在城市的边缘与暗角里打转，未曾真正进入城市的心里去解读它，这里的拥挤是它边缘及暗角的百倍、十倍，这里的完善与繁华同样是它边缘及暗角的百倍、十倍。在这里，它两面都进行得淋漓尽致、、、
      然正是我之前在城市边缘及暗角的幽转，我深谙了是什么喂养起了城市的繁华与不可一世。
     在城市的边缘与暗角居住的是这样的一群“守夜人”。他们如蜘蛛，生活在最暗的黑暗里，他们如蚯蚓，生活在最湿的潮湿里，可他们都曾在城市里的摩天楼上上下下，一块块红砖地砌起，一盏盏华灯地安装；里里外外，一片片瓷板地粘贴，一匙匙粉灰地粉刷。哪怕是最星级的酒楼，没有他们又怎能拔地而立，还装一副冷然态傲视它物 ？哪怕是最眩闪的华灯，没有他们又怎能一一亮起，还挤一眼浓眉姿不屑夜色？哪怕是最阔敞的大道，没有他们又怎能川流不息，还摆一脸欢然情忘了来由。
      他们像是一个个老父亲，花半辈子力气为儿子建造别墅，建好后却被赶了出来栖身牛棚；她们像是一只只工蜂一生辛劳穿林飞花去酿蜜，酿好蜜后却不能分得一滴，最后飞离蜂巢默默死去 ；他们像贫农，一年年地为地主耕耘，到头来自己吃的却是糠糟余穗。一个废弃的旧厂房便是他们最好的家居，一件废弃的器物便是他们最好的家具，一扇破门便是他们夜卧的床。他们的小孩子最好的玩的是厂门前不知被多少人踩踏过还沾着油污的泥沙，他们的孩子终日赤脚行走于钉铁遍布的断墙残垣上，稚幼的他们甚至没有听过一个美丽的童话，一个精彩的故事，只生活在没有明天的日子里、、、、、、
      而这一切都在城市的漠视中从不停息地进行着。
                                                   三  
       来深圳快一个星期了，我也该回去了。
        踏上长途末班车，太阳也已夕照，身后，迷蒙的城市依旧在忙不停息。我把自己想象成是那些曾来此建造城市，到最后又被华丽的城市抛弃在它边缘与暗角的“他们”，想象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头戴黄色工帽，背负破帐旧被，手揽建造多余的破铜烂铁，脚着黑色筒鞋，满身泥尘、、、一边朝前走，一边回头望，嘴里还咕哝着什么。
      暮色渐重，暮风把他最后仅有的一句咕哝都吹散在尘起的虚空，一步步走向边缘，走向暗角，走入黑色，走入潮湿。
       车驶离城市在立交桥底穿过，我朝车窗仰了仰头，心想如果几十年后的一天这些城市的建筑都得同时更换或修补，城市还能否找回那些曾今或正在被漠视的“他们”为这座如老女人一样衰老了容颜的城市涂脂摸粉？我好是担忧、、、、、、
     融入这座城市，我的确于人走车行的川流中滤过了相携而来的感情的惶惑和于心的重负，只是在车驶离这座城市的边缘与暗角的时候，我的心重又沉重起来，呵，注定这一程的城市行不会好走！

三尺八男孩

城市有自己的诟病，小村亦不是到处田园诗意
现代文明的触角遍布四地

李勤

楼主文笔还是不错的，也有自己的思考。多写写。

云索

穿行，我们都是过客。

李勤

  李老师，我略略明白！  嗯，拙作原只是随笔一篇，初衷是以“城市行·深圳”作随感而记述，题目“穿越文明的触摸”及“繁华背后的幽暗”是写完之后才添加的，所以会有文不对题之感，我想原因就在这里吧！往后我应 ...
墨逸 发表于 2009-8-5 23:02

不。你误会了，不是“文不对题”这么严重。只是，像上面那位文友说的，题目显得有点大了。

墨逸

[quote]
这两个标题都好，文章写好了应该是好事。只是，目前的文章，跟标题还是有点不相称……你明白我说什么吧？
  李老师，我略略明白！  嗯，拙作原只是随笔一篇，初衷是以“城市行·深圳”作随感而记述，题目“穿越文明的触摸”及“繁华背后的幽暗”是写完之后才添加的，所以会有文不对题之感，我想原因就在这里吧！往后我应该先拟题而后文。谢谢老师。

李勤

[quote]
回李老师的话，晚生修改之前的题目为“穿越文明的触摸”  问好李老师！
这两个标题都好，文章写好了应该是好事。只是，目前的文章，跟标题还是有点不相称……你明白我说什么吧？

墨逸

[quote]问好新朋友。
不知原来的题目是什么。就着你们上面的议论接一句：《繁华背后的幽暗》于此文也不太合适。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呵呵。
回李老师的话，晚生修改之前的题目为“穿越文明的触摸”  问好李老师！

李勤

问好新朋友。
不知原来的题目是什么。就着你们上面的议论接一句：《繁华背后的幽暗》于此文也不太合适。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呵呵。

墨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