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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加入 玛瑙园,哈哈,还好,弄点东西见下大家面
洗澡
文/土牛
刘水根三十出头就被破格评为教授了,他的所写也就只有那么几篇小文。
这位高高瘦瘦的男子,总咪着眼睛,一开口就露出了小酒窝。可说来奇怪,他一直单身。当然,他也“闹”着绯闻,学校的女生,还有年轻的女教师跟他走得亲近,据说还有一些“传奇”。
姑且不谈那些男女之事。刘水根,字澡,书房雅题“浴斋”,也就自号浴斋先生。这小伙子原本不怪,怪就怪在他的“家居”有一大浴缸。因学校资金有限住房紧张,许多老师只能栖居斗方之室。刘水根所得的单间房塞满了书籍。他是没地方摆床椅了,可那浴缸居然占了四分之一地。据说,他睡觉就睡在这浴缸里。更出奇的是,刘水根遍读群书,却难著一字;偶有所著,却是泡在浴缸里,也就是边洗澡边著说;可两三个钟的澡洗完,所得也就百多字,像是难产。
日子如是平静地过下去,刘水根也算逍遥自在:就看书,教书,洗澡,著书,单身一往。可不平常的运动来了,偏远的小县也闹得热闹得哄。刘水根被人揪了出来,其罪名的原由便是那出名的浴缸,说是搞小资产阶级享受,浪费民脂民膏。刘水根入狱。
幸运的是入狱的刘水根居然能看些领导或有关革命的书籍,隔三差五还安排去洗澡。可刘水根不习惯用小木桶,也就从来没洗过身子。就为这事,他也上了罪名:不与群众同甘共苦,也就加强了改造。
日子在单调、疯狂和抑郁中走去。年老的刘水根总算等到云开雾散的大好时光。可是许多人都没挺过来,有的自杀了,有的被折磨疯了。刘水根念着他的浴缸,以及肚子里的墨汁,他不甘心,也就靠着这份心走了过来,无论风雨。而许多人不解的是,这许多时日,刘水根竟在狱中不著一字。
出来的刘水根,头一件大事便是找他的浴缸,没有下落。后来,从他的一位学生的口中得知,他的大浴缸被拆了,已烧作柴火。他听了,怅然惘失,闷闷不乐,心情比牢事之苦还低落。终于,在一天早晨,他备好纸墨,奔往一湖,其水清可见游鱼的纹理。他脱下衣裳,将身子注入湖里,有如他的浴缸。时间三天过去,他的胸中墨终于安分而自足地流于纸中,完稿,他奔到湖心,沉了下去。
人们发现时,老人已故去,他的笔墨传了下来,洛阳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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