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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风
飘然
我象一阵无定的风忽然吹到他的面前,并且带了我的好朋友及她的男朋友。
他睁着午睡不成的倦眼,从男生宿舍中快步走出来,一脸写满惊喜。
我的好朋友他早已认识,我把她的男朋友介绍与他,也介绍了他:“我比较要好的朋友W。”
他笑着领我们进了宿舍。星期六的下午,只有他一个人享用宿舍。宿舍便显得阔些。在他的书桌上我看到几本崭新的小说和杂志,又瞥见他的床的一角空隙装了简单的书架,两层书整齐的排列着。我不禁走近书架,发现好几本我不曾读过的诗和小说。我一阵感动,他读的专业是法律,却始终没有放弃自己所挚爱的文学。
今年的天气好怪,已经是十月深秋的季节,天气还象夏天一样热乎乎的,我望见同行的一对冒着热气在流汗,我感觉我的脸一定热成西瓜肉,一掠他的脸呈现了很好看的玫瑰红。我叫他带我们去洗个冷水脸。那一对走在他的后面,他们亲昵地手拉着手。我不愿与他并肩同行,因为我不愿显得与他亲近。
那一对洗好脸先走出闷热的冲凉房。当我擦着脸无意抬头便触到旁边的他凝视的眼神。想瞪他,不愿一见面就令他伤心,我便低下头,操着沙哑的声音说:“你先走,先陪陪他们吧。”
没有移动,他仍痴呆地钉在原地。我控制着被感动的情绪,于是便把水龙头的水拧大,借着“哗哗哗”的流水声大叫:“我认得路,你先走!”
没有任何回答,急促且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想流泪,但却使劲地提提两边的嘴角,冷不防莫明其妙地笑了。
回到他的宿舍,他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我手中。接过茶,也不管水的温度高便使劲喝起来。他在旁边心疼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着想说什么,我冲他板起脸皱眉头。
那好朋友的男朋友莫明其妙地望着我们,好朋友接着说:“何必呢?”
晚上,十月的阵阵凉风清风拂拭着我,我突然想起深秋将逝而初冬即将来临,毕竟,一切来去都不可强求,我又何必进退两难夹在中间倍受折磨的痛楚呢?
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我与他单独相对。
房间的玻璃窗都开着,风掀动着窗帘,风吹动着我们,有种“秋风扫落叶”的气氛。
“你知道么?有一个女孩在为你痛苦、惟悴,她简直象患了大病似的。”我终于打破沉默,虽然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声音却颤抖着。
“这从何说起?”他不知所措。
“难道你比我还不清楚么?她是那样的内向且易受伤,难道你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感情?你装蒜么?究竟要装到几时?”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把我搞得满头雾水,请你解释一下,行吗?”
“请原谅我多管你的事,也原谅我的直率,仙仙深爱着你,你真的没感觉到?”
“我从来不曾想到,抱歉。”
“仅仅是抱歉?!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仙仙?”
“你无权指责我!你自己是怎么对待我的?”
我一时语塞,恼怒地猛然抬头瞪他,却读到他满腔眼的痛楚,心即软了。
“听听我的忠告好吗?好好珍惜你将拥有的,别让仙仙失望、痛苦。”我温和地说。
“你的感觉别强加给我,我知道我该怎样做。”他愤怒地叫。
我狠狠地下定决心,我要让他对我绝望。
“我已有男朋友了,请你明白我的为人,别难为我。”
“你有了男朋友,你要我有一个女朋友与你相抵,你好全心全意地享受爱情么?”他声斯力竭地叫起来。
我再解释也是徒劳。
“你怎么想都可以,仙仙是个好女孩,请别伤害她。”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这话!”他狠狠地说。
一阵难堪的沉默。
“你走吧,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冷淡地望着他。
他那厚厚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痛楚的眼睛哀哀地望了我一阵便轻轻地开了门走了。
那哀伤的眼神我永生难忘。我明白,我十分明白:我只要用一句话就可以抹去那所有的哀伤,但是我不能,永远不能!绝对不能!
深秋的风依然伴有玫瑰残留的香气,再过数日,这香气便会让冬天冰冷的风吹得无踪无影。十月的风啊!我请求你,趁着这深秋成熟的季节,请你带去他深爱仙仙的信息吧!十月的风啊!请你收集玫瑰的余香浓缩成柔情万丈,让他们一起徜徉在甜蜜的感情世界中吧!
仙仙,我的朋友,我是真诚的,别误解我、猜疑我、冷漠我。别因为他爱我而扭曲我真诚的心意和珍惜友谊的心。我从来不曾想接受他。我没有错,他没有错,你也没有错。我多么希望我们仍象以往一样真诚坦白相处呀!
十月的风啊!我的心声,他能理解么?仙仙能理解么?
我伫立窗前,在这幽静的夜里,风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抬头望着清冷的明月,我的心不禁哀哀地哭泣着、、、、、、
十月的风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十月的风啊!你能吹散我记忆中仙仙的冷笑和他那哀哀的眼神么!?
呵!十月的风啊!你带来奇异的信息令我感慨万千。我多么想乘风而去、、、、、、
一九九零年六月发表于《荔风报(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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