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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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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0 21:19: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冬日随想
   办公楼大厅里摆着的几盆菊花怒放着，雪白、淡紫、金黄，三种颜色相互较着劲的比谁开得更艳丽。每天我都会从这些花旁边路过好多次，却没有心思停下来细细品赏。终日不见阳光，不被风吹雨淋，绽放的洁净无瑕，瞟上一眼，总觉得这菊花缺了点什么。下班的时候，偶然看到路边荒草丛中盛开的星星点点的野菊，心中居然一凛。北风吹来，野菊随风摇动着的身姿合着周边荒草的映衬，并不好看，可是我却叹服她的顽强，忍不住走进，伸近了鼻翼去闻野菊的香味。淡淡的幽香中夹杂着枯草落叶的腐味，与北风一起吹进我的心脾，让我深深的感觉到冬天就在身边。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冬，裹在渐冷的风中悄然来到。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一个季节的结束必然是一个季节的开始而同时又孕育着一个新的季节。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冬天。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阴霾的天空总有飘不完的沉沉阴云，呼啸的北风刺骨寒冷，行走其中，生怕那份阴冷穿透了心窝，冰冻了心情。于是，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这份严实却并不能挡住多少寒意。漫漫寒夜尤显悠长，失眠在并不暖和的棉被里，起也不是，睡又不着，最是无奈。
   北风在吹着寒冷的街道，街灯拉开长长的影子，走过的路，经过的事，已经越来越远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以忘记。
十六年前的那个下雪的冬天，我们一群同学踏雪到郊外游玩。江汉平原的雪天，铺天盖地一片素裹，蒙蒙的天空零零星星的飘落点点雪花。积压在松树上的雪花被风吹落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咯吱咯吱的作响，她说她不喜欢听这种声音，恍如雪花抗争的呐喊。她踩着我的脚印跟在我后面，我发现她时，急急的闪到一边，她嗔怪我，说她不愿听到积雪的呐喊，要我给她开路。重新走在她前面，知道她一步一个脚印跟着，心中涌出一种难言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
从哪里开始，是哪里结束。也许那个冬天只是在春天来临之前，萌动了某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开始。因此，结束，不，何来结束，注定就没有开始何谈结束？次年，当我即将投笔从戎的那些日子，寒雨淋漓。我央求父亲将家旁边的一块荒地耕了过来，每天到那块地里挖树窝。寒冷的雨点淋湿了我的发梢，淌到嘴角，丝丝苦涩。在那块地里，我种下四十九棵橘树。如果它们可以成活，我服役期满，它们就会挂满硕果等我来采摘。在部队的日子，不管我怎么叮咛父母帮助照看好那些树苗，它们终究因为种植的季节不对，难逃厄运。坚强些的，开春后发出些嫩芽，但仅仅是昙芽一现。
   从同学的书信中，知道她恋爱了，结婚了，生了一个小男孩。我默默的关注着她，不再丝毫靠近，也默默的祝福她。我知道她根本就不会感觉到我的祝福，但是那又如何？人一生不知道可以承载多少牵挂与祝福才可以满载不再？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整整一个冬天被白皑皑的雪花覆盖着，去冬，心也如漫天白雪素洁无瑕。夜里每一场雪都会让我从梦中醒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得不太熟，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万籁寂静的夜空十分清晰。和儿子玩耍在雪地里，儿子时不时就会抓一把雪扔到我的身上，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开。路过道边的树木，冷不丁我往树干上踹一脚，叶上的积雪簌簌的落下一片，落在头上，滑进脖子，引得儿子笑弯了腰。和孩子的嬉闹总是会让我暂时忘记自己的年龄，一如孩童般。为什么会有童心未泯这个词语？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竟只是孩童的专利？“雪乱飞，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一景一物可以让古人叹怀不已，但身处当今即将被机械取代的冰冷世界，似乎应该和飘落的雪花一样，没有杂尘。也许是继承了古人留下的忧郁情结太多的缘故吧。
   太阳出来了，连日来的阴雨被暖暖的阳光驱散。拥住暖暖的阳光，放飞了心情。这个冬天应该不会冷的。久旱必逢甘露，久冷应该会逢暖冬。虽然很小的时候就学了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谚语，可是连续几个冬天的寒冷让我早已不堪承受，当然，偶尔的一场雪我不会拒绝。
   也许你更愿意踏雪而来。披一身绒雪，如雾般飘至。娇嫩的脸颊被北风吹得泛出红晕，逸顺的长发沾着点点雪花。我迫不及待的为你拂去身上的雪片，你笑看我忙忙碌碌，“别那么着急，她们陪了我那么久，让她们在我身上多呆一会嘛。”是啊，迢迢千里，陪伴你来的只有着飘飘的雪花，你怎么会忍心舍她们。
   不知道在哪一篇文章中看过这样一句话“伫立在此岸，遥望彼岸的你，眼眸中含一种自然的迷光，无法掩饰四百九十九年等候的沧桑。”生命的轮回需要五百年吗？如果需要，已经等待了四百九十九年，是否就会在这样一个暖冬写满整整五百年的契约，在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顽强的萌发出新绿的嫩芽？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风中飘雪，随风独舞的你在落雪的寒夜该怎样度过？清冷的橘灯伴着孤独的孑影，聆听飘雪的窸窸窣窣，你会有怎样的心情？不愿意去想。人们总是认为冬天是一个修养生息的季节，如同一些生物会冬眠，冬天的寒冷、冬天的夜的漫长都是修养生息的外在条件。如果可以，有一些东西我也愿意让她冬眠，深深的睡去，在暖阳来临的春日尽情舒展
   风再起时，牵动旁落的雪花，勾起寒冷之光，倾泻半湖明月。我已凝望成最后遥望的雪人。当你来时，你会否在拂去我一身的雪花的时候，停下，深情的凝视我早已迷蒙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