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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墨香散尽人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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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3 08:50: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墨香散尽人空望
　　                            文/徐威
　　
　　他和她的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该从那个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他照常一个人到二号教学楼的顶楼最偏僻的教室去了。走进教室，径直走到自己的老位置，先是静静地坐了几分钟，然后铺开书画毡，从袋子里取出宣纸、砚台、墨汁和几杆大小不一的狼毫毛笔。她在后面看着，有些吃惊，这个独特的男生，他的动作如此娴熟，而且还有点优雅。
　　一张斑驳古老的课桌，此时就是他的全部世界。课室里很安静，这正是他喜欢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大老远地跑到这个学校里最偏远的教室来了。他先坐着写了几页小楷，而后站着大笔一挥写了几幅草书。
　　一晚上就这样一晃而过了。他看了表，笑了笑，准备收拾东西了。她走了上来，说能不能看看你写的字？他一愣，你一直在这个教室么？她扑哧一笑，说我比你还早来呢。他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羞涩，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平时这里都没人来的。她点了点头，开始看他的书法。
　　小楷笔画圆劲丰润，遒丽，结体稳健。行草飘逸自然，一气呵成。你的书法很厉害噢。她摇头晃脑好不容易想出了几个赞扬的词。教我写书法好不好，我也要学。她又接着说了一句。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啊，就怕我教不好。明天吧，今天有点晚了，我已经收笔了。她说，好啊，明天我一定来。
　　第二天她果然来了。他跟她说，写字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心静。丢开浮躁，心静了，字才平顺。她笑道，是不是要像老和尚坐禅一样。他嘿嘿了几声，不说话了，低头写了横竖撇捺几个笔画，开始从执笔、运笔、藏锋、逆锋等基本功讲起。她坐在旁边，看字，看他，如痴如醉。
　　她每天都来，练了一段时间，写的字还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她嘟着嘴说，怎么那么难的，一点进步都没有。他笑她，说，我练了四五年了。她问，每天你这样写不觉得烦么。他说，不会呀，每天写字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他又接着说，写字的第二个要求是坚持不懈。只有天天练笔，坚持不懈，才能写好。她看着他，有点心虚，讪讪地笑了笑，没说话。
　　她自己写的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在一旁看他写字。他知道，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也不错。他这样想。
　　他每天风雨不动地继续在顶楼课室练字，她来的次数却渐渐少了。有时十天半月也难见她来一次。他有些不可语言的失落。
　　一晚，他写了幅条幅，上面浓墨大笔写着七个字：墨香散尽人空望。写完，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几个字歪歪扭扭不成样。
　　他摇摇头，叹了叹气，苦笑了一声，唉，心乱了。
　　
　　                                                 2009-10-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