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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过去的却还在持续。——尤瑟纳尔
一
五月,玉兰花点燃的洁白早晨。空气是透明的,淡淡的晨曦浮起,——似苍白的记忆。一片甜蜜的静穆充满在远处的山毛榉林上,那迷人的寂静和距离,一如蓝天、飞鸟和松林。当感觉蓝色的海风吹拂着整个庄园,瞬间里,我的心灵漫溢着一种陷入遐想的亲昵之感……
坐在湖畔的石椅上,我们谈起了诗。橘色的阳光、落叶和粉红的房子在湖面相映成趣。这南方的春天湿润又暖和,微风夹带着各种芳香。日光斑驳的林荫道上落满了细碎的白色小花。的确,在这驰梦的季节,不管走到哪里,你都能嗅到一股浓郁的甜梅子般的花香。
“如今已很少人读诗,诗似乎已经死去。”我叹息到,“就如夸莫齐多所说,‘每天都是一堆废品’”。凝视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温柔、羞涩又略带忧郁;在我们的距离间总一种无法言说的愁思:平常日子的孤独里,她和我一样,希望有一刻能摆脱喧嚣城市的单调。
“嗯!”她以美丽的莞尔一笑算作回答。
二
“你会怀念那段时光吗?”我问。
遐思。沉默。
“好像在下雨。”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个星期都是这样!”
“我害怕爱情的存在……”
“你害怕?”
“嗯。经常一种思想使我想背弃爱情,简单地说,我只要一个愿望,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那就是:他能躺在我身旁,整个夜晚,就一个夜晚。”
停顿。沉默。
她延迟的目光看着我。
“你现在还写诗吗?”她问。
“没有。”
“为什么?”
“我已经失去了写作的欲望。”
她困惑了很久,看着零星的灯光……
三
长久以来,我不知道诗赋予我什么。我在幻想与文字中航行,做着那虚无的梦。我感觉生命原本就很短,而且二分之一给睡眠占去了,睡梦剥夺了我思考的时光;但是睡梦中我什么都可以做。所以我并不羡慕失眠者。
当我翻开夹着三叶草的日记时,回想起那个夜晚。
她躺在床上,赤裸着,如同一本书似的向我打开着;或者说,像温柔的细雨静静吐露着芬芳。我喜欢她那种线条丰盈的细腻感,抚摸着——她那富有感染力的海一般的身躯。仿佛有一股自然的引力,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给“美不可言”谱上了旋律。她轻轻对我说道:
——我体内有一条小船……
当我从她那湿润处深入的时候她说很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刻她眼角泛着泪光。虽然那第一次不见落红,但我肯定她是个处女。因为她安静地睡了,睡得很香。用赤裸的右臂枕着头,长发从臂膀下露出来,样子很美,我痴痴地看着她入迷,心里暗暗赞叹,虽然这种美很是平庸。
四
过了好几天后,那是一个秋季的雨天,我电话约菲见面。事情就是这样,那个晚很凉,她傻傻地跟我聊天,讲了一整夜……到天亮时,我透过窗望着湖面,木棉树、紫荆花,和断断续续的淫雨,被着一种朦胧的思绪,仿佛从乌云中浮现的一件小小心事,我从未曾经感受过一个女孩如此的困惑、如此的窘促。我们面对面不说话,只有两个人在忧伤中解围,一同感受着幸福或悲伤,而我们彼此相爱着?
到后来,我越来越感觉像一个被遗弃荒岛。凡是跟菲一起散步的时候,我自己就像迷失在一片陌生的树林,我思想总是空空如也,而时间总是流逝。
在一天下午,我再次看见她时,突然感觉到存在的痛苦,脑海似乎陷入记忆无序的回潮中;带着一种迷恋,亦或是某种骚动灵魂的忏悔。
“我已经满足了。”她微笑着说,“对于未来,我只能等待。”她依然那么美丽,快乐,简朴一如她的穿着。
我明白了,我们俩不可以做爱。事实上这是不言而喻,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中,存在着一条虚线,一条实线,实线很安全,虚线很危险。
我们就此分离了!我将多年写的诗稿一一撕碎,只剩一堆空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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