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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时流水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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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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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11-8-29 12:30: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夏雨初歇，晨风清爽，薄云遮阳，朝霞柔婉。一条路线在脑海里平铺伸展又迂回。
      迎风前行，隐约听到大地喘息的声音，洁净的公路在我眼前变成白色的长河，书本上有写过，每天长时间上网，导致视力严重下降，甚至视网膜脱落。想到这句话，我哼着歌瞧见路旁杂色的野花韵味妖娆，庆幸自己的双眸依然如水明澈。
      公路逐渐呈现面积的大小，我必须打起十分精神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多项任务。我骑着车，在路人稀少的路段加速，在人稠车密的情况下减速，暗喜自己天生有随机应变的能力。
      我得承认自己还有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一颗魂不守舍的心。车在前进，目及行人，移步换景。左边一个女人在汽车修理店门前，双膝跪地，把三柱香高举过头，一缕白色烟雾袅袅上升继而消散。右边的一条小巷里，一个丰腴的妇人手抓扫帚追赶，一个黑影在晃动，我以为妇人在喝斥死缠讨钱的乞丐，定睛一看是个背着书包眉清目秀的女孩。
   冷冷清清的煤气厂，两只燕子栖歇在榕树上旁若无人地啄嘴示爱。细白轻柔的绒毛舞姿婀娜，落地之际又被风吹远无影无踪。我把煤气罐放到工作人员的拖车上，对他说等一下再来拿可不可以，不苟言笑的工作人员好象昨夜睡眠不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点点头，我说我先去加油站，待会煤气罐放在树跟底下就行了。
      加油站不用排队等候，那个手拿油枪的女人说加多少钱，我边打开油盖边回答：加满。话音刚落，身后就来了几辆车。女人接过我的钱又争分夺秒给后来者加油，她左手的姆指和食指松开，一沓大小有序的钞票伸到我面前，说抽出来吧，我一眼看到那张五元钱了，右手利索的一伸一缩就结束了我和加油站的约会。
   转回煤气厂的路上，有点失望了，那家丰峻通讯大门紧锁。5月17日是国际电信日，发了“CZ”到10086，没有收到任何优惠政策。今天早晨10086来信息说，余额低于15元了。时间太匆忙，不想到别处去充值了。
   横插过路来到煤气厂，工作人员不慌不忙地推着几瓶煤气罐向我走来，我走到他跟前说，我拿走了哦，他说好。离开煤气厂又要横跨，公路边的米铺还没打开门，又向右拐弯，来到市场前面的那家百货商店，车还没熄火就冲着的店主喊：拿袋米出来，女人说多少钱的，我告诉她那袋米的名号，她就抱着米放到我车上，弯腰把一张报纸铺在大米上，女人说不用铺了，煤气罐压到米袋不会脏的。我不听她的话，那张报纸在我的计划内是起保护大米的作用。女人问我家在何处，我笑着说：以前经常跟阿兰到你的店来买东西。她眼珠子一转露出微笑，你跟她同在一个学校教书吗？我在启动油门时告诉她，我和阿兰是好朋友，家离这很远，现在来加油顺便带袋米回去。
      我猜想，女人一定目送我的背影，一束温暖的阳光从云缝里泻下来披在我的身上。距离百货商店不到五十米就是龙湖中学，公路边围着一群骑自行车的学生，当我的车经过人群时，看到一个老年男子坐在地上，一个老年妇女笑着对他说话，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围观的学生一脸漠视。陆续有人离开现场向学校奔去，我的心顿时黯淡下来，若干年后，我在路边不小心摔倒了，是否有人把我扶起来呢？想着想着一阵心酸，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星湖的市场很热闹，没有任何吆喝声，一切买卖交易都是你情我愿，我骑着车混进人群，妇人们自顾挑选衣服，小孩见到我的车竟无动于衷地站在路中央。狠狠地按着喇叭，喇叭竟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哑口无声。我小心翼翼地驶出市场，一个中年妇女推着婴儿车驻足让路，我瞥见车里的小孩娇嫩的双手牢握牛奶瓶，脸上挂着泪痕，啧啧地吮吸乳白色的奶汁，我不明白中年妇女为什么推着婴孩来到市场，难道晃动的人群和讨价还价的声音能更好地制止婴孩的哭喊，绿色蔬菜能惹他注目？
   星湖市场一闪而过，我又骑车来到别处的小市场，停车锁车，踏着快步来到卖蔬菜摊前，来不及货比三家了，称了一斤空心菜，买了一些金针菇，买了几条咸鱼，举目四望搜寻卖生鸡的地方，距离我停车有几十步，这几十步对我来说就象几十公里，我担心别人偷扛了煤气罐，抱走那袋大米。犹豫了好几分钟，明眸扫了人群一遍，觉得市场内应该没有贼人的潜伏，大胆地走向鸡肉摊，叫卖主称了一只鸡，嫌他手脚太慢，眼睛盯着放车的方向。终于买好了今晚的菜，舒了一口气，仰望天空太阳在缓缓地游移。
   听人家说过，那座桥总是有不散的阴魂在底下呜咽，车开到桥中间，身后猛然传来刺耳的喇叭车，紧接着大巴超前疾驰，一股冷风袭来。我使劲按喇叭，突突…，喇叭终于开喉了，我足足按了两分钟。记得曾经有一位退休老师告诉我，说那座桥有脏物，法师也来给亡灵超渡过，但还是鬼魂缠绕。他说，以后经过那座桥，不管前后左右是否有人都要按喇叭，那些魔鬼会闻声丧胆。我觉得老师言之有理，反正按喇叭又不用花钱也不会被罚钱，于是每逢骑过此桥，车声长鸣。
      车变得沉重，向左拐就是回家之路，又得横跨，前方开来一辆汽车，离我有十几米远，但我想在无车的情况下安全地横骑过去，宁停三分，不抢一秒。回到家里，卸下煤气罐和米，把菜拿出来，鸡肉放进冰箱，看见口香糖只剩下纸壳，可能是草帽小子偷嚼了我的绿箭。洗了手，锁上大门，瞄了一眼屋檐下的燕巢，静悄悄空空如也，心想：我们早已开始了一天的新工作，燕子也为生计忙碌了吧。
      重新出发，目的地明确，来到学校，校园书声琅琅，木棉树叶翠**流，随风飘舞，燕子展翅欢唱忽高忽低自由自在，不知道是我家的燕子呢还是煤气厂那两只相亲相爱的燕子，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猜测了。一个小时的左拐右弯，右拐左弯，兜兜转转，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记下的是一笔流水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