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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曾联系的老师,前两个月找到了他的通讯方式,鼓起勇气联系了他。十余年不见,电话中,他还当我是个孩子,几次问需要帮忙什么。我说不是要老师你帮忙,我只是表达歉意,曾有负于你的厚望,我有愧于你……
尔后,与老师偶尔也有短信联系,但终究远隔多省,不太可能见面。而近日收到他寄给我的著作,是他在99至2001年间写的二本书。
看书思人,往事呈现,内心复杂……
年少时的我曾迷上一门学问,但一直在自学中,翻书无数,进步甚微。学术这东西,入门与起步阶段相当重要,如果能顺利跨过去,日后不断积累与总结就能慢慢进步,直至学成,再往一个个境界跃进,最终名臻宗师。可是,普天之下没几人能够无师自通,所以,很多初学者往往给堵在第一门槛上,终究无成。
虽说市面上有很多书目可以参照与攻读,但大多写书之人都“留”有几手。此中“留”法,一者是让读者思索与品味,无形中让人或多或少地进步;二者带有诱惑之义,某种利益性质的东西有意或无意在作用,套你掏钱;三者,抛砖引玉,以引百家争鸣;四者,狗皮膏药满天飞,黄婆卖瓜使劲吹……
市场经济的宽松,名利的诱惑,各种学术自立门派者甚多,有点所谓水平的人都千方百计要著书立说。如此一来,各执其词,唯我是真。然而初学者认识不深,基于这些书目之间,难免含糊与盲目,看谁信谁。那时我认识到,如此下去,你再学三年五年也不见得进步,还不及一遇明师一言点醒。
由于对所学之术久久没有突破,停滞不前且不说,积压的疑问越发之多。因此,求师拜学之心非常强烈。可是,年少的我不谱世道,就一个莽劲往外冲与闯,结果可想而知,当然容易上当被骗了。幸好后来遇见了常师。
在那一门学术之列中,常师是德才兼有之人,恪守原则,实事求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在最短时间内看到了其他所谓老师是那么的居心叵测,欺世盗名,处处招摇撞骗。
其实,常师那时正被他们利用之中,当知悉后,实在不愿同流合污,唯有避开。可这些人一心要拉常师下水,要利用他的才能,磨破嘴皮,威逼利诱。惹不过还怕躲不过吗?常师就一心躲了,我跟随他的日子里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开始的。
说来也狼狈,从海口避到广州,再从广州辗转躲到上海。
以为在上海有个清静的可施展之地了,但水未到渠不成,由于仓促,有天时和地利,“人和”尚未到位一一匆匆忙忙跑来上海,一点准备都没有,关系人脉未曾建立好。
忽然外电来邀,都为折服于常师的水平,要邀请他过去,包保有生意。分别是甘肃兰州与河南新乡。常师考虑过后,选择了新乡。但他却把我和另一师兄暂时安排到福建,说是等安顿好再叫我们过去。
但常师在新乡也不见得顺利,后来我过去后,才知道宾主开始还算热情,后来几乎变了脸,不是好易与之人,日子颇见尴尬。常师曾经因为一时经济困难,吩咐我重回福建向好友拿钱周转;在他的吩咐下,我到过西安尝试寻找某部资料书,直到冬天深临了,宾主所谓的公司仍没有运转,我一颗心不免彷徨,没有着落的日子里,在凛冽的寒风肆虐下,倍感失落。
元旦将近时,常师赶着为宾主出书稿,便把我安排到广州落脚。但是,当我到达广州之后,主人家也有难处,安顿不了我,次日我不得不选择回家。
在家的日子无时不想着再追随常师身边,然而得到的答复是要我等,耐心地等,因常师仍未安定下来,且有心要离开新乡,只是宾主抓住软肋不放人。为此,我唯有等,这一等就一年半多,由于家庭经济颇见紧张,我不可能整天无所事事,再后来,迫于家庭压力,不得不找事做,从而进厂打工。
那些年品尝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搬运工、修理工、普工一并干过,曾在工场里日夜不分地加班,廉价消耗体力和青春,也曾坐过公司办公室进过饭店厨房。那是“劳动法”未曾完善的年代,辛苦劳累不用说,自由、尊严也常受考验。但为了生活,只能忍辱负重,含辛茹苦。不过,我始终不忘理想,闲时不忘看书学习。
99年初,常师离开新乡后在福建福鼎安顿好了,2000年夏他叫我过去,帮忙讲课什么的,教一些初学者,你自己也可从中学习与实践。但家人却反对了,不让我去。
没有经济和精神上的支持,一向孝顺的我,不敢违逆父母,却因此挫折而渐渐冷落了这门学问,基本没再看书了。后来选择了考驾照,几经曲折才成了职业司机,一直至今。
今天细看常师的书,感慨万分,心底五味杂陈。常师的书,比任何一位同行都要有水准,真知灼见,一针见血;敢批判,敢真言,不抬高自己;完全是一种以学术研究的形式写的书稿,谈个人经验与应用心得,不像某类大师,固步自封,孤芳自赏。
我已很长时间荒废了此学问,忘却了大部分知识,脑海里残留的只有基础,但近期重新看书后,水平很快恢复到当年水平,但仍有限。或许当年跟随常师的日子里,几乎都在“动荡”之中,没能学多少,后来缘分不继,也刻意遗忘了,也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不知道常师怎么看待,当年有没有生我气?肯定对我失望。然而我自己却经常在愧疚,是“时也”?或是“命也”?抑或“蠢也”?
李小龙的师傅叶问十分注重对人才之选择,他经常说:“徒弟选择一个好师傅,固然困难,但师傅选择一个好徒弟,更加困难。”
一代宗师叶问一生教拳,从不挂牌,亦不卖招生广告,他之所以这样,其唯一之目的,就是保留这一个“有选择收徒弟之主动权”。
常师也是如此,他没有立下门派,也没有广招学员,更不像别的大师,交了学费再说,来者不拒。只要你有天份和缘分,有心学,常师都会毫无保留地教你。
我非常清晰记得当年常师很是欣赏我,经常拿他与我同年的儿子对比,感叹儿子各方面都不如我。为此,私下里我很享受被当为“爱徒”的心情,那是什么感觉呢?如初升的太阳照进心房,心里心外都感温暖,高兴、得意,快要忘记自己了……
学问之所以称为学问,就是要长年累月地“学”并不耻下“问”,不断积累与总结,方有所成。奈何那些年因为种种原因,我曾放弃过,直至今天才续上,已然不同心境与环境了,如何再继呢?还能进步与否?
我不知道!随着阅历与见识的增多,理解与领悟能力要比当年强些,但没了当年的莽劲,主要是精力有限,工作和生活上令脑子要思考的东西太杂,记性相对要差一点,致使没什么“野心”,能学多少就是多少,随缘吧!
然而私下里,我经常自责,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好徒弟。那些年常师在福建,一边招收徒弟传授学问,一边写书,一边也应接不暇地为客人服务,生意红火,桃李扎堆,名利双收。
命运就是这么一个岔向,如果2000年时我跑福建去了,今天肯定不是这模样,可能是少年得意多丧志,也可能在常师的调教、指导与熏陶下,自发磨去了身上的棱棱角角,塑造出另一个我……
今天的常师和师母安居在张家港,实质情况我不太了解,他已满一甲子了,十二年不见,想必两鬓斑白。但我相信,他那双矍铄的眼睛仍那么炯然有神,如孩童般红润的脸庞上,严谨中透出丝丝和蔼,慈威不失……
我很想再见他,渴望跑到他身边,不为什么,只想喊一声“师父”,跪地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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