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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车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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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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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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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29 08:37:3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有人大叫：“卧轨。”等着列车带他回去。
——题记

不知谁提了这个建议，反正我们赞成与否都去了，沿着车轨，漫无目的地走。有点人生的味道，有时候，就是要在没有意义的旅途中走出意义。
这从天而降的兴趣，我们带着自己旅行。起初，是一段车轨，在山的拐弯处消失殆尽。有人提议，我们到那里就可以。于是，谁都没有怨言，长长的车轨成了长长的诱惑，从心底一直拉长到山的拐弯处，似乎那前面便不再有路。我们彼此喧腾，打闹如同进入了无人之境。
迎面来了一对小情侣，男的不见得怎么阳刚，女的也不见得怎么柔美。我们早已从车轨脱身出去，爬上了沿途的小山丘。我们朝他们大叫，戏弄他们没有不相依相偎。有人说，自己恐高，在空中就像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其实，那山丘并不十分高耸，倒显得矮得可怜。山上的树木早已砍伐殆尽，只剩下累累黄土和那些人工种植的小树苗。或许缺水，或许无人打理，枯黄的叶子在这个春天越发出落得凄凉。那个平时并不怎么说话的人居然建议，要在这山丘上留下点肥料，以便它们能活下去。这似乎是个好办法。我们一一从命，各自想着，来年再来时，它们已是绿树成荫。
匆匆离开山丘，我们在拐弯处踌躇，车轨没有就此止步，它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了大山的肚子里，800多米的隧道在我们面前缓缓拉开序幕，深邃、幽深、满是恐惧。没有灯火，没有信心，我们几乎要转身离去。身后是我们的树林和我们熟悉的路径。我们找了很多理由劝服自己离去，隧道口写着禁止前行，虽然斑驳，但总归是个禁忌；我们本来就打算在拐弯处停止，没有更远的计划和动力；暮色沉沉，谁能想象没有日光的山间丛林……或许还有很多，但我们似乎已经被说服了。
离去，虽然已成定局，但还是有些不舍。再望望那幽深的隧道和那个高耸的山林，有个灯光此时从里面隐约照来。一个扛着三角叉，黄色衣服，面无表情的老伯走了出来，那一刻就像是深山里指点迷津的智者，颇有些道骨仙风的味道。我们得知了没有今晚没有列车，前面有车站在几里远处。于是，谁都没有回去。我们排成一排，拿着手机，借着卑微的光线一路走来下去，没有担心却逃脱不了恐惧。隧道里，没有任何光的痕迹，手机的屏幕越发显得弥足珍贵。排在我身后的人紧紧扯着我的上衣，有那么一刻，我有被人剥去了衣服的尴尬。我们依旧喧哗，肆无忌惮，这次我们真的入了无人之境。只有，声音在四周回响，自己吓着自己。走到尽头，才发现月光已撒下，我们从黑暗走到了夜色迷离。
有人大叫：“卧轨。”等着列车带他回去。我们劫后余生，也觉得有点意义。前方是不知名的恐惧，我们没有选择回去，已无路回去，便沿着车轨，向灯火通明处走。你能想象吗，五个心血来潮的年轻人，只穿着极少的衣服，没有钱财，也没有什么别的工具，在车轨上大声叫嚷，夜色冰凉如水。
我们走到一个天桥，那里有楼梯下去，城市在脚下炫耀，汽车呼啸着风和沙拉。它激不起我们丝毫的兴趣。拐弯的山脚总是一个谜，秘密和谜底都充满惊喜。那是一段不怎么平凡的路。城市和乡村只隔着一道灯光的距离。你不禁惊叹，原来繁华的背后总是有你想象不到宁静。月光下的湖泊，幽幽暗暗，湖边的人家点着微光，是白炽灯昏黄的光亮，顺着湖水淌了下去。低矮的房子，昏暗的灯火，破旧的小船，以及你看不到的人情冷暖，你知道，此刻都在你的身旁，映着湖水，宁静而安详。
山间的夜晚，凉意肆意，却带着点花香。我们开始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坠入一种寂静的救赎。静默的空气，拥着我们前行，直到城市又再一次叩响我们的脚踝。在半明半暗的路边，找了条小路走下去，从车轨到马路，一种回归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