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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思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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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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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4 23:49:28 |只看该作者
很不错的,先看一部分再说。
用微笑
我蒙住忧郁的眼睛
忧郁找到了我
在一场深深的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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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36:51 |只看该作者
这些文字,或许有些一时还不算成熟文章,有些则可以独立成篇了。放这里也可以,适当时候挑些放在原创版里也好。
李勤 发表于 2009-8-24 11:47

谢谢李老师鼓励,呵呵,致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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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37:36 |只看该作者
严重同意,这些文字太文学了。
阿坤 发表于 2009-9-1 21:02


谢谢阿坤来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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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37:51 |只看该作者
很不错的,先看一部分再说。
云索 发表于 2009-9-4 23:49


问好云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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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40:10 |只看该作者
逝水流年—误读轻若芷水《不倒翁》

当意识到以“不倒翁”(比喻某些善于应付环境而能长期保持自己权位的人,有贬义)这一喻体,作为芷水这首《不倒翁》诗阅读的切入点显得牵强时,我决定将之前所读的全部推翻,再次因循诗时间性的进展,将阅读逐次展开。
  
  他摇晃着头,使劲摇,一片叶子从他的身体里落下来
  一段时光从他的身体里掉下来,我想
  他的身体里还应该有一只鸟,他说
  我们都患有虚妄的狂想症,我是一匹白马,你是一堆白骨
  我不信,他体内应该有我的蓝色水鸟
  它衔着向日葵的种子,就停在他的心尖上
  
  这是“我”将“我”所观察到的拟人化的不倒翁--“他”行为,以及所听到的“他”的说话(思想),以一种诚实的方式进行汇报陈述。摇晃的“他”是现实的实景,“落下的叶子”及“掉下的时光”则是想像的意境,再经“摇”这一动作使诗中隐藏着的核心---抽象的“光阴”变得具象起来。而“白马”是光阴的代名,等量关系互换后的结果:“我是一匹白马”=“不倒翁是光阴”,至此,诗的核心主题---光阴不再潜藏。
  
  “我们都患有虚妄的狂想症”是“他”对“我”关于“鸟”这个想法的一种否定,也是对“我是一匹白马,你是一堆白骨”的虚妄认定,在“他”着眼当下的认知中:“他”不是“一匹白马”,只是原点上摇摆、停滞的光阴,而“我”也不是“一堆白骨”,时值丰华正茂。而“我不信”是对“他”所说的置疑,一方面坚信着“他”--即光阴的永恒,如口衔向日葵种子不死的太阳鸟,一方面却又肯定着“我是一匹白马,你是一堆白骨”之说。在这时而陈述,时而旁白的诗写过程中,实质是用拟物的手法将“我”的情思及心理的剖析细腻地通过不倒翁的象征自然的流露,而诗歌内部的复杂性,人的思想矛盾性由此得以呈现,如一种真相的呈现在读者的眼前。
  
  夕阳照着我,也照着镜子,镜子里堆满了杨柳的景致却没有我的影子
  他恶作剧般的摇晃着,他一摇,天就黑了
  我取了他的假面具,露出他的肉身,这肉身多么像一个婴孩
  我把他放在釜溪河里反复清洗,他逃过了我的手指,但不碎也不烂
  
  光阴是永恒的,还是消逝无影的?或许存在就是被解释,而诗人用自身进行了解释。“镜子”因其具有“影照”这么一种具体的特性,在诗写作中常常起有一种转渡的作用,在本诗也不例外。当面对镜子的“我”在镜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却看到了“堆满了杨柳的景致”,而“杨柳”与“不倒翁”又有着相通的共性,那么镜中映出的只是光阴的影痕,一种虚无,而我已隐喻成“白骨”一堆,同时将所谓“永恒不死”的信念,在诗人自我设置的“我”—“镜子”—“杨柳”三重转换关系中被自行打破。在“他”的摇晃中,时光默默的溜走逐渐的步入黑暗,就如诗人眼中的光阴或其他的一个个事实在毫无例外的一个个过程中,如叶般凋零,萎落。
  
  作为一个观察者、旁观者,芷水一直努力地进行陈述与思考,但到诗末却抛下了开始时的从容。“假面具”是“我”的一种主观定性,而被之形容为像“婴孩”的一具肉身,更是一种不依事物的规律说话的一种表现,或许这正是一个正常的人(不只是女子)对流逝时光(衰老过程)的一种不服从。最终,诗人仍是理解的。“我把他放在釜溪河里反复清洗,他逃过了我的手指,但不碎也不烂”,在我与时光互濯的过程中,光阴不知不觉间已在指间溜走了,这不碎不烂的如一种沉澱后的过程实质,如心尖上的不死鸟。
  
  此刻,光阴得以永恒。

附诗:《不倒翁》

他摇晃着头,使劲摇,一片叶子从他的身体里落下来
一段时光从他的身体里掉下来,我想
他的身体里还应该有一只鸟,他说
我们都患有虚妄的狂想症,我是一匹白马,你是一堆白骨
我不信,他体内应该有我的蓝色水鸟
它衔着向日葵的种子,就停在他的心尖上

夕阳照着我,也照着镜子,镜子里堆满了杨柳的景致却没有我的影子
他恶作剧般的摇晃着,他一摇,天就黑了
我取了他的假面具,露出他的肉身,这肉身多么像一个婴孩
我把他放在釜溪河里反复清洗,他逃过了我的手指,但不碎也不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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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1 11:43:09 |只看该作者
              宗教,皈依和寄生的虫-------读玫瑰之冢《鼗鼓》一组

 《鼗鼓》组诗中贯穿始终的主题是宗教和皈依(救赎)。作者玫瑰之冢在诗后添加了一个说明性的注解:鼗(tao)鼓,藏传佛教中的一种法器,藏语称“扎玛如”。这是诗人关于整组诗内核特指---宗教的一个明晰指向,也是对“鼗鼓”在诗语境中的象征意义的一种阐明。“病正发芽、开花结果。被一条虫子吃掉”是诗中题记,可以肯定,这个题记为阅读者提供了一个有效的切入点,因为较隐蔽,或将这个题记暂放一旁,先看看其他。

  每一位诗者在思想上必有其一定程度的深刻性,而这种深刻主要表现在思想观念如何的被表达,对于宗教和皈依,诗人持有一种怎样的思想观念?而这种观念的不同又表现在哪里?一切或就从步入诗人语境里的生活事境中进行。

  黄昏,老妇,鸟,是我---一个游荡者口中叙述的现实生活事境中事、物、人。第一节诗中“黄昏是必要的点缀/如同阿斯匹林依附一杯温开水。”意味着这是一个病恹的世界。马克思就宗教问题曾说:“要求抛弃并于自己处境的幻想,也就是要求抛弃那需要幻想的处境。”黄昏为我---游荡者提供了一个既非白昼,也非黑夜的背景,这是另一意义的半明半暗世界,就是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境界。黄昏里,一位乳房干瘪的老妇,一只迷途的鸟与游荡其间的我,这三者的并置,喻意着我生活的目标、个人的理想以及信仰等的丧失,这是我与我的世界的一种真实写照。而我的现实处境迫使我逃避现实,陷入了幻想之中,“想家”如一种皈依的诉求,如一种病的开始,它正在发芽。

  如果说理想与信仰等的丧失是心病的一种体现,而诗的第二节中所陈述的糟老头的形象,是落实到肉体上的病的外在呈现,是一种需要幻想的处境的营造。老年、痴病、贫困等等导致了他失去对现实生活意义的信心,从而皈依宗教,以一生苦修祈祷着一条桑烟之路,并以此引来鹫群,以一种独特终结形式求得圆满。“鹫群”是死亡与终结的象征物,也是神(宗教)的一种化身与执行者。鹫啄与虫吃因共性的动作产生置换,所以诗中的“虫子”也成了皈依(救赎)的象征及宗教的化身。此刻,题记所隐蔽的一些得以明朗。

  信仰的丧失和对生活意义信心的失去等,是普遍存在的一种病态的象征,那么皈依宗教是否一种最终的解脱?据此两节诗可否肯定并证明诗人对宗教是爱恋的?这些疑问在诗的第三节中,都被诗人一一予以否定,就如小诗题所明示的一般,“无处皈依”。“还有什么比花更接近佛陀。须弥遍开黄花,佛陀轻笑观万像”,呈现了一派美好与祥和,是一种关于自身处境的一种幻想。花喻意重生,再世,是对上节圆满结果的一种再延。“随手将唐卡填入火炉”则喻指将宗教的摒弃,“可你注定不是一个皈依者”在诗中重复了两次,这是一种心理姿态的表现,以一种对自身的否定进而否定皈依宗教是最终的赎救这样一种思想观念,亦因这样的一种否定,从而“被一只鸟轻易切入命门”。这只鸟是迷途的化身,喻意着所幻想的一些的幻灭和对终结及赎救的深沉怀疑,而意志薄弱的“你”再次陷入自我反思之中。

  幻想的破灭,我再次回到现实当中。乞丐,一个创造力的丧失者,“这是/一道沾染青苔的墙,老旧的足够抵挡经年的阳光”喻意着对任何事情的创造力的失去,这也是普遍存在的病态象征的一种,这种的现实处境跟黄昏、黎明前的世界一般,都是一个无意义的,半明半暗的世界。“而我的梦境/还在起雾,尚未抵达青朴山腰。青稞酿酒需节制,旧皮袄丢在/走失僧侣的破庙里。”中的“雾”是与虚幻混在一起的现实的一种掩盖,也是幻想与现实距离的一种唤醒,在此刻形骸与虔信同时的丢失。不难看出对于现实与幻想之间“我”所表现出的矛盾,犹豫,仿似一种命定,“我”默认着现实处境的不可改变,而幻想与精神慰藉的需求在这一瞬间达至饱和,如饱餐的“微虫”在鼗鼓的摇响声中上路,皈依(救赎)有望得以完成。

  在这里必须提到秩序,它体现了诗者关于现实与唯名两个观念的一种内在较量与对举。“抵近黎明,鹫群井然有序”是第二节诗的小标题,万物在某种情况下就是一种秩序,鹫群就是秩序的一种现实的表现,这是柏拉图派的一种观念。而第五节诗中“必须把花从田野里驱逐入花瓶并耐心等它们/通通求饶。”却体现了亚里士多德派关于秩序只是一种概念的观点,所谓的秩序只是我们一部分认识的空想,进而证明宗教不是一种现实、只是一种概念的存在。当诗者已明白在这个时代里宗教已不是一种现实,也不是民众迫切的需要,为何仍坚持它的存在?“而天色青灰,阴霭阻挠体温持续上涨。”中的“天色青灰”、“阴霭”等是现实处境的一种隐喻;欲念是现实生活的目标的代名,它处于一种善、恶的中间状态,如一种病。当欲念开始产生的一刻,它已开始萌芽、开花结果,等待鼗鼓摇响的一刻,赎救再次进行。如此证明,当我们不能抛弃这需要幻想的处境,最终也不能抛弃关于自己处境的幻想,所以在这世界里生活,我们必须正视宗教并承认宗教,尽管它只像是一条寄生的微虫,但我们仍然坚持。

  《鼗鼓》一组诗人将对其个人内心世界及宗教的深深洞察敞开在读者面前,有云:宗教是隐藏在只为预定灵魂得救的人敞开的奥秘的后面,如此说玫瑰之冢是否已行皈依?或许他已另找到超越之道,不然如何会以《破》为诗题?呵呵。
                              
                              2009-11-16

附:玫瑰之冢诗《鼗鼓》一组

病正发芽、开花结果。被一条虫子吃掉
                                                        ____ 题记

1、黄昏时候,游荡者的叙述

老妇袒胸露乳手摇蒲扇慵懒驱赶折皱深处的迟暮。这是
对于异乡与陌生的描述,其间一只迷途的鸟与我如此接近
它翅尖捕捉到风通通抛洒在我头顶。黄昏是必要的点缀
如同阿斯匹林依附一杯温开水。可老妇的乳房的确干瘪的
叫人想家。

2、抵近黎明,鹫群井然有序

当我目光越过它的头颅时,他已死了很久。它的职责、它的
饥饿。糟老头整一生摇经筒诵真言画玛尼转神山磕长头。他
没有一口好牙齿,他没有一双好眼睛,他没一具好身体
他没有钱没有红珊瑚没有新的嘎洛鞋,他有一条桑烟的路
这时候,鹫群井然有序,静候刀停石落后的圆满

3、黑暗深处,根须无处皈依

还有什么比花更接近佛陀。须弥遍开黄花,佛陀轻笑观万像
可你注定不是一个皈依者。随手将唐卡填入火炉,火正汹涌
你且轻笑。南方阴冷正逼近,越发快,微虫吟诵不停歇,越发
低成准提咒。可你注定不是一个皈依者。你不懂回头,被一只
鸟轻易切入命门

4、渐近正午,一道光阴的墙

乞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双膝着地摊着肮脏的双手。这是
一道沾染青苔的墙,老旧的足够抵挡经年的阳光。而我的梦境
还在起雾,尚未抵达青朴山腰。青稞酿酒需节制,旧皮袄丢在
走失僧侣的破庙里。寄居的微虫已完成最后的饱餐,等鼗鼓摇响
就要上路

5、破

我必须提到病,还有你。必须把花从田野里驱逐入花瓶并耐心等它们
通通求饶。而天色青灰,阴霭阻挠体温持续上涨。欲念只是一个过路人
他有把用来分尸的刀。而你在森林里终日游荡,找寻一棵不开花的树,你
把右手搭在我的左肩上,看到切口在生长,自肩窝的软到足根的硬,只
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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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2 18:15:56 |只看该作者

航姐文字越来越多了
进来,只为觅航姐踪迹而来
三生石上,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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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20 16:39:15 |只看该作者
从《爱情》中看经验的综合尝试
                                                         文:思航

    “经过厨房看到这样的场面——/母亲灶前炒菜,父亲灶后生火/并用欢快的话语交谈着儿女的事情”。在这个 ...
思航 发表于 2009-8-24 10:52

好在今天下午来读了,读到很好的诗歌和评论。
用微笑
我蒙住忧郁的眼睛
忧郁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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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30 02:15:03 |只看该作者
模糊的快感—从《落日之爱》中感受诗魅

   《落日之爱》此诗是颇有些争议的一首。有人说是关乎季节变异,有人说是写现实生活,而大多的人说是写情爱的。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或能发现,诗者玫瑰之冢在诗写时利用含蓄与暗示此互关重要的特长对诗的岐义实施边制造、边解构的行为,并试图通过诗中意象的隐喻在展现与播散、延异其指涉性的同时实现其美学的理想,诗的多义性由此被推动,并最终解释了上述一诗多解的原因。
  为更清晰阐明此一“发现”,或许我们从如下几方面进行验证。
  一、含蓄与暗示:
  关于人称的使用,是我们必须注意的。初读《落日之爱》,下意识地我们会将诗中的“我”与诗者(众所周知,玫瑰是男性)划上等号。那么,诗中“你”这个人称的主体定位在哪里?“你”到底是男性?或是女性?《断章》中,诗者设置了一个特定的场景---午夜,诗中如此纯粹的我/你关系,相互间如此的亲昵动作,无不含蓄地向读者暗示:这是一个有限的藩篱---某张床上,女性的“你”正与“我”上演着一幕纠缠戏码,而此诗关乎情爱则是我们被暗示后所作的一个判断。当一切仿佛得以肯定之时,《慢》的首句“黄叶子背后深秋的人群面容模糊性别无考”中,“人群”这个复数指称显示了更多的涵义,它的所指甚至包括远为广泛的一些东西;“性别无考”四字却将“你”“我”两人称关于男/女性别的主体定位全然否定,似在暗示所谓的“关乎情爱”的推断只是一种错误。《断章》中,诗中的“我”是作为当事者直接介入,在《慢》中体现的是一种你/她关系,“我”却是作为一个潜在的观察者进行揭示与评论。“你”俨然是我的代名,“她”却是女性“你”的化身,“你怀揣她送的旧钟表,慢慢行走,不蹦蹦跳跳”一句再次含蓄地暗示此诗仍是关乎情爱。
  《夜半》是以上暗示的一种延续。“我”仍是一位潜在的观察者,此刻的暗示与人称无关。“窗外的野猫也已疲惫,暂且放过同样疲惫的你。”中“野猫”如“人群”这个复数指称一般面容模糊性别无考,但在诗者的叙述中所折射的结果:这是一只母猫,一种阴性代表,如此的叙述是在进行着情事的诠释;“你体里的桃花正痴情/散发令人迷醉的气息”更是一种清晰的暗示:我---诗者,继续地诠释着情爱。还有什么需要疑问的吗?只是,这一切的顺理成章,在“它唯欠一抹粉红”这句中所给出的暗示面前,仿佛统统都被解构掉,而《界》这一首,就是对这种解构的最终确定,也是对上述关于情爱暗示的一种清晰的否定。界,是事物固有本体的意思,“故乡”与“归家的灯”如一种明晰的暗示,此诗只关乎一种最本我,最本源的东西,而,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落日》整组诗的人称混用、角色的含混;暗示的双向性---在肯定中暗藏否定与未定性;诗意的多解与未解等无不时刻制造着语言的岐义(多义),而诗在结构与解构并置的同时,读者多种想象与思考的向度得以提供,而我们的好奇心因此得以刺激,联想再次展开。
  二、意象的隐喻
  意象和叙述精细相融,并以此展现隐喻功能的例子在《落日》一组中信手可拾:
  当我们肯定了《落日》一组是关乎内在本我的一些东西,“你”、“我”这两人称的主体如何定位?《断章》中,“渴”与“干燥”是干涸的一种表现,“你”皮肤的渴与“我”心底的干燥,隐喻着一种由表及里的干涸状态,此刻的“你”是外在的我/你/她/它(们)的和合,“我”却只是一个内在的自我,而你/我的关系所表征的是一种自我的内心诉求。
  “我该将心跳调慢些,再慢些,莫惊扰/张满的弓弦与久未获得安睡的夜鸟。”中“张满的弓弦”与“久未获得安睡的夜鸟”是绷紧与躁动的精神状态的一种影射,“慢”则是一种处理的方式与态度,展现一派的心平气和。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卫生间需换一只守夜的灯。旧的那只懒惰、嗜睡/贪嘴偷吃了太多水汽,已经死掉。”中“守夜的灯”是一种本已的,精神家园的隐喻,旧的死掉的灯则隐喻着此家园的丧失。
  《夜半》是一些虚实相济的意象叙述,所有的想像与虚构都是通过镜子这个意象的折射来填补的。“噩梦”、“桃花”、“狼群”、“魑魅”等的意象,展现的是现实生活中凡庸、低俗的甚至是罪恶的部分,这是对一种拒斥的表现;“老树”、“年轮”等则是也是对内心所坚守的一些美好的认同。“博学又善忘”、“无动于衷”是镜子的“观点”,可能也是“我”这个潜在观察者的观点,隐喻着以上所认同与拒斥的一些都是模糊的,无法诠释的东西,都只是镜中的一些虚像。
  “你还深知碉楼破败,身患失心重症/已不能为你挑一盏归家的灯。”中的“归家的灯”这个意象与“守夜的灯”有着相同的隐喻。“风冷,引逗/骨髓深处的痛。它时常澎湃,像海,像极深夜里/藏入镜中的火种”中的“痛”可以理解为家园丧失,内心的孤独的展现,“火种”则隐喻着一种恒居、不灭的东西,“藏入镜中的火种”则是“火种”意象指涉的播散与延异,这句展现的是一种虚幻的东西,一种有别于现实生活的“精神生活”,如果“界”是事物固有本体的意思,那么这种精神生活也就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永恒的。另,这是否说明诗者就是这种生活的拥护者?
  三:模糊的快感:
  阅读《落日之爱》,当从一些具体的细节进行审视时,会有一种混乱、碎化、模糊感,难怪何周阅读后曾说:就我来说,根本没法留存完整的映像,我的映像都是碎片化的,而我又不喜欢形而上它们,没办法走出来,所以没法拼接。或许我们从《终章》中寻得最终的答案。
  “初冬”、“昨日深秋夜里”是对《慢》中的“黄叶子背后深秋的人群”一种呼应,这也是“关乎季节变异”这种解释产生的原因。“潜入初冬的老宅子”隐喻所有消失的在时空变异后均成为一种新鲜的记忆;“花梨梁”是《夜半》老树的确切的命名;“雄猫”则明确《夜半》中野猫的性别定向,这些都暗示着这是一个急促变更的时代,恒常的东西只是一种幻想。系于昨日深秋夜里的“霉斑”是对过去的追忆,绽放着绚烂贼光的“新瓷”是一种对未来的渴望,所有合理且美好的东西都只在过去与未来中出现,现在就如“深秋”与诗题的“落日”这两个意象一般,只是一种结束的指向及一种模糊的存有。整组诗或可看作是诗人玫瑰之冢对现在、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态度,“慢”则是对生活态度的一种具体表现。而对于人生或理想境界的追逐,就如“藏入镜中的火种”,是诗人心中不灭之火,如一种落日之爱。
  《落日》整组诗如一幅美丽的绘画,在整体阅读后仿佛能看到诗人在坦诚内心深邃世界,同时也深陷在自己所制造的岐义与隐喻的美学理想之中,渴求着与读者一起分享诗为其提供的一种模糊的快感。

附:玫瑰之冢的<落日之爱>

断章

你蜷紧身子紧紧抱住我,头发散乱着蛰痛我的眼睛。你要我
抱紧些,再紧些,不顾及我被压麻的胳膊,喃喃说着皮肤的渴
更低声,听不清。小声哭,颤动肩膀,将脸埋入我的怀中,更深
打湿我的心底的干燥。我该将心跳调慢些,再慢些,莫惊扰
张满的弓弦与久未获得安睡的夜鸟。就这样,放松些,更放松
我也不抽出麻木的胳膊,不趁你睡熟悄悄点燃一支午夜寂寞的烟草


                        2009-10-29




再等一下天就要黑。黄叶子背后深秋的人群面容模糊性别无考
你怀揣她送的旧钟表,慢慢行走,不蹦蹦跳跳
松弛发条与暗黄肌肤她不喜欢。牙床萎缩,牙齿松动你不喜欢
这,都不重要。不重要的还有晚餐后待洗的锅碗,油腻水池及深夜
幼鼠在床下旧棉拖鞋里游戏的喧闹。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卫生间需换一只守夜的灯。旧的那只懒惰、嗜睡
贪嘴偷吃了太多水汽,已经死掉。但它毕竟坚持那么些年
从未想过临阵脱逃。它该被请进黑色垃圾袋里,有柔软的葱叶
几根新鲜面条陪它好好睡觉

                         2009-10-30






夜半

窗外的野猫也已疲惫,暂且放过同样疲惫的你。噩梦却
顺利翻越虚掩窗帘,一步步逼近床沿。你体里的桃花正痴情
散发令人迷醉的气息,它唯欠一抹粉红,跳出晦涩的低声部
它模仿骨骼,逐渐坚硬。你并不知晓,有人此时操纵老树
用年轮抵御狼群与魑魅。立于床前的镜子博学又善忘
压于身下的薄被懵懂又温情,都无动于衷

                           2009-11-3


你深知遮多湖夜风如刀,薄冰映照寥远的星
月亮要比故乡的更静些、更凉薄。而我只能在
梦里陪你。更久些,等接引的鸟飞过山隘,西天
升起红云。你还深知碉楼破败,身患失心重症
已不能为你挑一盏归家的灯。风冷,引逗
骨髓深处的痛。它时常澎湃,像海,像极深夜里
藏入镜中的火种

                          2009-11-6

终章

自浓酒抽出稗子的气息,由它去,潜入初冬的
老宅子。多年后,轻佻的叙述仍未打动沉默的花梨梁
雄猫伏于灰瓦,它未经历太多情生情妄,只晓得
冬日阳光甚好,安抚它警惕的皮毛。而霉斑还系于
昨日深秋夜里,轻易躲过指爪划过的痕迹。新瓷
无所顾及。在适于昏睡的午后绽放着
绚烂贼光

                         2009-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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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名曰“昏子”的流浪猫---读《悬》

《悬》是一首晦涩难懂的诗吗?不,这是一位失眠人以一种诚实的态度,将其内心的悲伤、平衡与挣扎向“你”倾诉,其所陈述的皆为事实的真相。
  
  从第一头小兽的跳跃开始,黄昏的云朵开始蓄满汹涌的光
  穿越城市的风让失眠人回身于彻夜不停的大雨。久驻
  十字路口的视线是发霉的锁。清冷,属于不停交替
  闪烁的红绿灯。这时,你该听到灰色鸽子划破天空的声音
  
  此节,不妨看作是一种真实事境的陈述。“小兽”是让我玩味不已的一个意象,直至看到诗人西极猫的一篇小说《再见洛丽塔》,才明白它是那个叫“昏子“的流浪猫的别称。就如此简单对吗?不,我潜意识里还以为,“小兽”是一种区别于“猛兽”的,有着数量界限的“本我”(俗称心中野兽)的隐喻,至少,在此节中应该如此的理解。跳跃的小兽喻意“本我”冲动,“黄昏的云朵开始蓄满汹涌的光”是蓄势的表现,所有心中暗藏的涌动,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一个特别事境中得以激发。“十字路口”与“红绿灯”这两个意象有着其特有的涵义,此刻可以简单的看作只是场景的一些设置。
  
  第二枚钉子偶遇十月阴冷天气,必然的阴霾滋养蔓延的锈
  这有多淋漓。比起烟草的温暖和迷人的夜醉,一列摇晃的
  慢车更能泰然穿越山间坟墓到达你给的远方。这有关
  紧扣的手指和唇间细密的吻,有关一头受伤的小兽在
  深夜舔舐伤口时默然的忧伤
  
  “钉子”具有尖硬的特质,喻意着伤害,“蔓延的锈”是钉子外在形态的一种实写,暗喻着这是种旧伤。“十月阴冷天气”、“阴霾”则是对事境的进一步陈述,也是这个失眠人心境的一种烘托。有什么方法更能使自己再次试着碰触心中的伤口?比起烟草与夜色这些麻醉剂,如“摆晃的慢车”般,打破时空限制的回忆才是一种抵达。此刻,舔舐情伤的一头小兽如失眠人一种“本我”展现在读者眼前,下意识地,我已将这个失眠人与这头小兽,即叫“昏子”的猫划上了等号,失眠人眼中所观察并陈述的就是猫眼中的景观。
  而第三朵花如何能面向阳光透出最本真的模样,像
  冒险者的情人,低垂忧郁的眼神。她就没有说话,不再
  寻觅翠绿草汁涂满苍白的十指。风声妄自过界
  源于土地内部的沉默把旅人的脚步尽数吞入腹中
  转角暮色,多像旧伤口
  
  这一节,我愿意看作是失眠人“她”内心的一种自我平衡。“阳光”隐喻一种外在道德环境下所产生的意识形态,俗称理智,这是人格“超我”部分的体现,体现在于所有具“心中的野兽”特征的、本真的、原罪的、本性等一些在其面前都必须受到控制。“她就没有说话”可以想像如路口红灯的亮起,“源于土地内部的沉默把旅人的脚肯尽数吞入腹中”中的“旅人”喻指正在回忆的人,“吞入腹中”的动作是旧回忆的一种中断,而中断的原因是一种理智的操控。
  
  颠簸旅程仍保持着对未知应有的懵懂。午夜街道侧身让过
  年迈的卜算者,他没有比命运更准确。但他知晓这样
  一个悲伤的夜晚会恰到好处地滂沱了身体,湿冷的
  硬伤会再次击中力求的平衡,悬未停。她
  再不言说
  
  回味往事是一种沉沦的继续,抑是一种为奋进而作的检讨?这多像久驻在“昏子”(小兽)视线中的十字路口。世上可有卜算先知?那只是一种虚构,但在类似“一个悲伤的夜晚”这样的特别事境中,“她”内心的挣扎将如“悬”一般没有着落,没有结束,“昏子”这头小兽将永远在被困与突围之间力求着一种平衡。

  喜欢这首诗,只因这种内心的悲伤\挣扎与平衡都是存在其自身当中,而不是单纯存对人生的体会当中,在西极猫将此复杂情感再现的同时,我的心已被深深打动。理由就这么简单?是的,就这么简单。如说还有点啥,那就是还挺喜欢“昏子”这头小兽,再没有了。

附:西极猫诗《悬》

从第一头小兽的跳跃开始,黄昏的云朵开始蓄满汹涌的光

穿越城市的风让失眠人回身于彻夜不停的大雨。久驻

十字路口的视线是发霉的锁。清冷,属于不停交替

闪烁的红绿灯。这时,你该听到灰色鸽子划破天空的声音


第二枚钉子偶遇十月阴冷天气,必然的阴霾滋养蔓延的锈

这有多淋漓。比起烟草的温暖和迷人的夜醉,一列摇晃的

慢车更能泰然穿越山间坟墓到达你给的远方。这有关

紧扣的手指和唇间细密的吻,有关一头受伤的小兽在

深夜舔舐伤口时默然的忧伤


而第三朵花如何能面向阳光透出最本真的模样,像

冒险者的情人,低垂忧郁的眼神。她就没有说话,不再

寻觅翠绿草汁涂满苍白的十指。风声妄自过界

源于土地内部的沉默把旅人的脚步尽数吞入腹中

转角暮色,多像旧伤口


颠簸旅程仍保持着对未知应有的懵懂。午夜街道侧身让过

年迈的卜算者,他没有比命运更准确。但他知晓这样

一个悲伤的夜晚会恰到好处地滂沱了身体,湿冷的

硬伤会再次击中力求的平衡,悬未停。她

再不言说


——西极猫

2009-12-0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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