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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一章
事出有因 迷惑于因
温暖的太阳正中当空,北风呼呼地刮着,天空无一丝云彩,整个天都是蔚蓝的,真让人心旷神怡。
年轻人吴定乾背着包在广东广梅公路的一小段路上愉快地向着自己阔别两年的家走去。他是一个研究生,已经读了两年多了;他满怀信心,准备再用半年的时间攻下硕士学位;然后攻博士,接着创业,为理想打拼。昨晚人还在下着小雪的北方,今天却在温暖的南方了。
忽然,他立在公路的一个转弯处静止了,为什么静止,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沉浸在断断续续的回忆当中: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北回归线横过,世人著称“世界第二,亚洲第一”的杨村华侨柑桔场。柑桔场是以盛产柑桔著称,每年只有一次收获(冬收),却有“一年一熟,一熟余鱼”之语,其意思是说柑民虽然一年只有一次收获,但一次收获也使得他们有多余的钱财贮存。杨村华侨柑桔场简称杨柑场,由一个总场和十二个分场组成,每个分场又由分场部和小队组成,自己现在就是在杨柑总场……
回忆眨眼而止,这是自己打能记事起时对杨柑场的最初记忆。
为什么突然来了回忆?淡淡一笑。感觉莫名其妙地,继续走起路来。看着公路两旁的摆摊,都是卖柑桔的,是这样了:以前公路两旁的摆摊,都是搭着的小帐篷一个个的相连着,几百米长的如连绵山脉;而如今每一个小帐篷都是相隔几十米远,所卖的柑也不如以前的多。
变了!为何变了?
吴定乾思虑了一阵,走过了一个加油站和一个停车场,一段下坡路上了一座石拱桥。石拱桥有名“情人桥”,它长一百多米,宽只有两米多一点,两边都有栏杆护着。桥下边有缓慢流动的青水,更多的是无名杂草;远处则是朦朦胧胧的小山丘。望着远处的小山丘,心里一阵汹涌澎湃,未来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一片光明,必须要轰轰烈烈地创一番事业,要胜于当杨柑总场场长的老爸。
背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立刻回过头去,仔细瞧了瞧,不禁高兴道:“咦,是您呀,陈伯!好久不见了。您老人家可好?”
陈伯说:“小场长,真的是您!陈伯很好,陈伯很好!”说着,叹了口气,淡淡地续道,“您刚回来的吗?”
吴定乾见他说话悠转语气,压住高兴,说:“是的,我在读书,在学校住了两年,现在放寒假,回来过春节。陈伯,您为何叹气?”
陈伯点头,又叹了口气,然后道:“小场长,你爸坐了半年牢了!”
吴定乾听他一说,觉得奇怪,不知是真是假?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吃惊地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的?”
陈伯又叹了口气,竟也不知怎么开口。吴定乾见他这样,道:“陈伯,怎么会这样的?”
陈伯摇头道:“你刚回来,快回家看看你妈吧!”
吴定乾听了,立刻放开他的双臂,转身向家跑去,一句答谢的话也忘了说。跑过了情人桥,不停地向前跑;直奔了四十多米,绕口转了一个右弯;仍继续奔,奔过一排几座都是两层楼的陈房以后,终于在最后一座停止了脚步。透过有间隙的大铁门,里面的院子照旧是那么大。左边有一座小假山,整座假山被一个小浅水池包围着,周围有一些枯萎的花草护着,显然以前是很精致和欣欣向荣的,而现在却破败狼藉着;正面是房屋的小木门;右侧则有一间小平房,是放汽车的地方。
吴定乾在自家门前心神不定地站着,不知陈伯说的话是真是假。以前自己每次回来,都要激动地喊一声“爸,妈”,现在却恐惧着,怔怔地瞧着没锁的铁门,手欲推开它,却不知怎的缩了回来。颤抖地愕了一会,终于忍着推开了铁门,然后缓缓地走向小门。
关着的小门恰好这时有人推开。吴定乾抬头定神一看面前开门的人,激动地喊道:“妈!”
开门的人便是吴定乾的母亲。她叫汪兰珍,年纪上了中年,头上的发丝已有一半以上斑白,脸上波浪皱纹呈现,整个人没有一点阳光之气。她怔怔地望着久别的儿子,眼泪禁不住涌了出眼眶,慢慢地淌过饥瘦的脸庞和下颚,滴了下去。
儿子忍不住地向母亲抱去,母亲也抱向儿子,两人忘怀,一切尽在不言中。过了良久,儿子感觉自己胸口的厚衣服已经湿透,肌肤冷地不住发颤,感伤地把母亲抱得更紧,且轻轻地说:“妈!”
母亲伤心地说:“定乾,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吴定乾感觉到母亲的伤心是多么地撕心肺裂,把母亲拥地更紧了,也抽泣道:“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我的定乾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吴定乾缓缓地放松了母亲,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撑着泪流满面的她,带着难以启齿的语气道:“妈,爸……爸怎……怎么了?”
母亲流着泪拼命地摇头,突然一头栽在了儿子的怀里,整个人晕了过去。
傍晚,吴母隐隐地醒了过来,原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有厚厚的被子盖着,额头上有热热的毛巾敷着,心里一阵疼痛,眼泪禁不住又淌了出来。突然,房门“咔啦”一声,有人开门走了进来。以为是儿子进来看自己,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悲伤,手迅速从棉被里伸出,用热毛巾擦了擦眼睛,然后迅速地把毛巾放回额头,手马上伸进棉被里面。
“伯母,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着。
吴母省了省,原来不是自己儿子进来,而是半年以来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的赵灵,勉强地笑道:“灵儿,是你来了!”
这个年轻女子叫做赵灵。她说:“当然是我来了,不然还会有谁!伯母,刚才你额上的毛巾冷地刺骨,你自己敷的?不会冷吗?”
吴母坐了起来,拿下额头热热的毛巾,然后说:“定乾一回来又哪里去了!你没看见他吗?”
赵灵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心上人终于回来了,两年的寂寞顿时渐消;喜的是又可以和心上人度过寒假,太高兴了。心里一阵激动,高兴地说:“我来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没有看见定乾啊!”
“他中午就回来了。又不知跑哪里去了,老不听话!”
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妈,我回来了!”
吴母苦笑道:“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灵听了,心跳加速了起来,忙深呼吸强镇住自己激动不已的心。
“妈,我回来了!”吴定乾走进母亲房间说,手里有大包小包的东西拎着,侧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的续道,“咦,小灵,您在这儿!”
赵灵心情激动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吴母却责备他道:“一回来又去哪里啊?老不听话!”
吴定乾垂下头小声道:“我去买了一些东西。”
赵灵不想妨碍他们母子谈话,对吴母道:“伯母,饭差不多做好的了,等一会你们一起出来吃吧!”说着,微笑地看着吴定乾走出房间。
“谢谢你啊,灵儿。”吴母感激道,目送着她走出房间。
吴定乾道:“妈,你身子怎样了?”
吴母摇了摇头,悲叹了一会,缓缓地说:“这半年多亏了灵儿照顾我,不然我……唉,不说了,一起出去吃饭吧。”儿子见母亲神伤,也就点了点头。
赵灵已经为吴母做好了晚餐,独自坐在厅子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仿佛是自己的家一样。吴母不断地招呼她一起吃饭,她虽然想,却笑着不去,因为她想要吴定乾来请她去,一直等着,却一直没有等到,失望极了。
当母子俩吃完饭的时候,赵灵走过来收拾碗筷。吴母见了,忙说:“灵儿,不用了,这些我自己来吧。快八点了,今天特别晚了!”
赵灵向吴定乾笑了笑,然后向吴母道:“伯母,那我回去了!”
吴母笑着点了点头,对儿子道:“定乾,送灵儿回去吧!”
吴定乾“哦”了一声。赵灵却口是心非地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不好!”吴定乾说着,转向母亲,“妈,汽车钥匙呢?”
母亲愕了愕,茫然地说:“汽车?都半年没有开过了,车钥匙可能在我的房间里,我都记不清了!”
赵灵忙说:“不用了,我自己开了摩托来,我会回去的了。”
“可惜我没有摩托。让定乾开你的摩托送你回去吧!”
赵灵没有说话,痴痴地望着吴定乾,希望他送自己回去。吴定乾向赵灵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吴定乾开起了赵灵的女式“豪迈”摩托,载上赵灵向杨柑场的十二个分场之一——石岗岭分场开去。石岗岭分场与杨柑总场相距一千多米,所以不是很远。赵灵的家在石岗岭分场的分场部里,其实也就是在公路近旁。她是石岗岭分场场长的独生女,从小与吴定乾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风呼呼地刮着,天虽然黑了,但是这里的楼房错综复杂的相连着,家家都亮着光明的灯光,加上公路的行车上上下下,特别显得犹如大白天里在丛林下走路,有一丝丝的阳光透过密叶射在路上。吴定乾开着摩托出了家来,准备想驶上公路直去石岗岭分场;赵灵仿佛猜透他的心思,忙说:“定乾,情人桥去吧,那边有楼房,风比较小。”
吴定乾“嗯”了一声,车头向左转开向情人桥,然后道:“小灵,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妈!”
赵灵轻声道:“应该的嘛,何必客气!”
吴定乾听着她的细语,以为是自己开摩托快了使她冷着,便放松了油门,让摩托减速了下来,说:“你很冷吗?”
赵灵“嗯”了一声,然后双手轻轻地抱住了心上人的腰,顿时,一阵幸福感涌上心头,脸也发热起来,却没人知道。而吴定乾突然被她抱住,心里一股热流,摩托紧张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还是让她抱着吧,她对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也不知如何报答,现在给她一点温暖也好,不抗拒她,轻轻地说:“小灵,小孩子顽皮吗?工作还高兴吧?”
“我早已经半年多没有在幼儿园工作了。”
“哎哟!想不到你害怕了小孩子!”
“才不是呢,顽皮的孩子才好。只是我爸说安排我去政府工作,也就辞工了。”
“那很好啊!在杨村的政府吗?”
“才不好呢,那又不是我的理想职业,我只想和小孩子一起快乐过生活!”赵灵说着,吁了口气,“早早地就叫我辞退了,现在又安排不了我去那里工作,真是无聊讨厌极了!”
吴定乾听了,不想再谈这话题,很想问她自己父亲在哪里,但自己的家事怎么好开口问她。赵灵又道:“定乾,你寒假放多少天假?这龙腾2000年,过了春节又有什么新目标啊?”
吴定乾苦笑了一下,是呀,龙腾2000年,未来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赵灵又道:“定乾,明天你要去哪里吗?”
吴定乾听了,不知如何回答,母亲受到的创伤自己不能想象,不能离开母亲;赵灵又道:“我知道你要去找你的兄弟手足叙旧的了,我改天再找你吧!”
“对不起,小灵,我得在家陪我妈,我觉得她变了很多,人很憔悴。”
“也是啊。那我明天去你那里吧,好吗?”
“好啊!”吴定乾轻淡说着,转出公路来,直上石岗岭分场了。
一会儿,摩托开到了赵灵的家门口。赵灵舍不得的下了车,然后客气地说:“进来我家坐坐吧!”
“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去。摩托我开着吧,明天我来接你过去。”
赵灵痴痴地“嗯”了一声:“回去要小心点啊。”
吴定乾开着摩托转了半圈,离开说道:“我会小心的,再见!”
赵灵也向他说了一声“再见”,目送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这才转身敲了敲关着的家门,同时喊道:“妈!”一会,有一中年妇女开了门,同时亲切地关心道:“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快进来,外面风大极了。”
“妈,明天早上早点叫我起床。”
此人是赵灵的母亲,叫范玉红。她见女儿突然破天荒地说要早起,微笑道:“哎哟,明天妈也不知会睡到多少点,天气这么冷……”
“妈!”赵灵撒娇着,省了省,“那我去找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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