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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个学期开始到来。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学期,学校新进了十八位新教师,其中十四位是女教师,这下热闹了,不管老同事还是年轻同事,老教师见到岳南都说,小岳啊,要好好把握啊,看准一个来。差不多年龄的男同事,见到岳南就说,老岳啊,珍惜机会啊,阿南啊,机会来啦。岳南有时候呵呵笑着,有时候也调侃几句。
岳南三十岁了,青春的幻梦已经醒来,罗曼蒂克式的幻想也渐渐远了,家里老父在催,同事们见面就问,个人的婚事已经不得不考虑了,有比岳南小一两岁的男同事都结婚了,有的都已经带小孩了,看着他们夫妻相依相伴,带着小孩在校园散步,其乐融融,岳南有几分羡慕,有几分惆怅。想想自己,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认为自己还年轻,感情的事不用急,刚开始三年不断有人介绍,可是他并不热心,有的甚至连见面认识的机会都不想去珍惜。工作六年,岳南没存到钱,除了还款就是帮助别人,还有一部分是自己不善经营,也没能存下来。没有钱,来自外省,没有房,个人也不是非常突出,这样的状况使岳南很难找到对象。也曾有一个机会的,岳南认识了侨珠医院的一个女护士,两个人认识了一年多,岳南却始终找不到感觉,觉得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没有话说,两个人在咖啡厅里坐一个小时,说的话却不超过二十句,沉默也就罢了,可是沉默里没有一丁一点岳南所向往的温馨,每次两人从咖啡厅回到各自的宿舍后,岳南都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在那个女孩子面前,变成了白色的虚无,根本没有必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和他在一些女孩子面前滔滔不绝完全不一样,可是那些他能够滔滔不绝的女孩子,在生活中却很少交集。岳南最终选择了和那个女护士结束的打算,他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和一个自己没有感觉的人,为结婚而结婚,他觉得那是可怕的,是没有幸福的。那个女护士也感觉到了岳南的冷漠,很是伤心,但她是决绝的人,说她和岳南没有可能了,岳南怎么恳求都没有用。这对岳南来说是一个教训。一是自己在考虑这个问题上不冷静,单凭自己的感觉来做判断,二是自己并没有真正走进那个女孩的内心世界,没有真正从生活上思想上关心人家。三是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是感觉吗,跟着感觉走吗,爱情和婚姻是不是一回事。人家女孩子一不嫌自己没钱,二不介意自己悲苦的身世,默默陪伴自己,走过一程又一程,那样的女孩子,在现在的社会已经很少很少,可是自己为什么不把握呢?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草率的决定就是两人的决裂,后来那个女孩叫岳南没什么事不要去找她,岳南有几次因为学生生病,带学校去侨珠医院,在医院里看到她上班,两个人都不说话,有时候会彼此看两眼,看来是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岳南心里折腾了一阵,最终理智还是告诉自己,既然决定就不要再回头,有些事情勉强不了,和一个女孩子呆一两个小时都觉得不开心,那么一辈子呢,岂不是活在永远的忧郁和冷清中了。
不管如何,过去的已经过去。新的一个学期来了,确实来了不少新教师,以女教师居多,学校安排他们住在侨园,专门请了一个女厨师给他们做饭。岳南本来就很少做饭,他在学校食堂吃了四年饭,然后自己做了半年饭,干脆就去侨园吃饭,一来有吃饭的地方,二来可以认识那些女教师。经过个把月,情况基本清楚了,新来的女教师中,有的已经结婚了,有的已经有男朋友了,有的也已经被同事追着了,这样算下来,就只剩三四个女孩子了。有两个和自己同一个办公室,更有同事对岳南说要好好把握机会了。她们一个是芬,教数学,一个是凤,教生物。学校先是军训,在军训中教师也要在场,大家闲着没事,就会互相认识一下。刚开始聊谈的时候,别人都夸岳南是个才子,很有文学才华,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芬很欣赏岳南,和他交谈流露出崇拜的神情,岳南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芬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芬比较瘦小,整个人也比较内向,给人一种冷凝的感觉,难道是学数学学出来的,因为数学被人称为是“活的雕塑”,是“冷凝的美”。凤不一样,凤也是本省的,只是不是本地,离学校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凤毕业于本省一所名牌大学,她身上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做事细致,干练,对工作很负责。另一个女孩兰,来自湖南省,因为大家都是外省人,彼此就多了些亲切,刚开始交谈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兰对岳南的印象也不错。在晚上一群人月下聊天的时候,要他讲了很多自己的往事,兰的一些谈吐,带着浓郁的乡下气息,看得出是个真正吃过生活的苦的女孩子。那些女同事们都买了自行车,骑着车到学校要十多分钟,后来有的买了摩托。因为岳南没住在侨园,载女孩子上班的机会不是很多,他刚买了一辆新的女装摩托,到也派上了用场,有时候有的女孩子觉得天热,就会搭他的车。岳南开始在心里寻思该如何选择,兰是外省的,机会大一点,因为有一些共同语言。只是一段时间后,岳南听说兰和胡子走得比较近,胡子和岳南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岳南听了看了,心想自己还是别凑热闹了,和兰也就没有那么密切了。他想,还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容易接触些,又听说胡子也载凤上班,凤对胡子有好感,看看凤的风格,可能不会欣赏自己,于是他载芬,载了几天,芬不要他载了,理由是她要和别的女孩子一起上下班。岳南感觉有点不妙,又问自己,对芬没有多大的感觉,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没有多少话说,看来是缘分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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