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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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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1 08:56: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买菜
文/望帆
　　那天，我忘了因为什么事情到郊区去，回来的时候想起来还没买菜，于是我来到了郊区的这个菜市场。这是一个用铁杆撑着铁皮防雨防晒的简易菜市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菜叶的臭味，很难闻，还有苍蝇在空中跳舞。市场里摊位不多，多数都是摆地摊。
　　我掩着鼻子在市场里走，听到有人打招呼，老板，买点什么菜？
　　我停下来一看，见一张破旧的塑料布上整齐地摆着黄瓜、豆角、菜心、生菜等，很青翠很新鲜的样子，特别是那黄瓜蒂上的花还没掉，黄黄地开着。
　　怎么卖？
　　豆角三块，黄瓜两块，其他的都是一块五。
　　我抬头一看，摊主是个中年男人，四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乱乱的，眼睛细细的，嘴巴大大的，颧骨高高的。
　　那么贵？我嘟噜一声准备走人。
　　不贵啦，都是这个价，老板。我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甜着呢？
　　这些年，菜市场上也说菜是自己种的，可买回家一吃，淡得没一点味道，除了骂声骗子我一点办法也没有，还得照样去那用化肥催出来的难吃的菜。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蹲了下来。
　　那就来两条黄瓜，一斤菜心。我对那中年摊主说。
　　好咧！黄瓜来细一点的吧，脆，爽口。那男人边说边挑了两条黄瓜放在盘子称里，黄瓜一斤，两块钱。
　　我瞟了一下称，份量够。这世道，称东西不看称，人家当你是傻瓜，宰你没商量，这我是上过当的。
　　老板，菜心来菜梗粗壮一点的吧，肉厚实，又健壮，吃起来口感好。中年男人又替我挑了菜心，称了一下，说，一斤一两，一块六毛五，收您一块五。总共三块五毛钱。
　　我接过他递过的菜，问，你的菜真是自己种的？用化肥催出来的吧，长这么好看。
　　老板，现在种菜都得用化肥，我也用了一点，不多。不信，您回去炒着吃就知道了。
　　谁都这么说。我说着把手伸进口袋去掏钱。
　　糟了！钱呢？我把口袋找遍了也找不到钱。我头上有点冒汗了。想了一阵，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冲凉换了衣服，钱在那衣服的口袋里。
　　老板，真不好意思，今天出来的急，忘记带钱了。我对摊主说，菜还给你。我边说边把菜放在地摊上。
　　摊主把菜捡起来，递给我，说，没事，您明天带过来给我就行了。
　　明天我不一定来这里。我说，还是不买了吧。
　　那也没事，你下次来给我就行了。
　　好吧。我随口一应，心里在想，我几年才来这里买一次菜，还是碰巧。下次，鬼知道下次是何年何月？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婆说这菜哪里买的，这么甜，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于是，我把买菜的经过给老婆说了一遍。老婆有点不相信，现在还有人把菜赊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有点不高兴了，说，不相信我呀，你现在不正在吃吗？
　　老婆说，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停了一下，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那你抽空替人把钱送过去，做人要讲信任。
　　我嘴里嚼着鲜甜的菜心没说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