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 能有今天，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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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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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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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8 23:52: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能有今天，因为我
大勇说，他能有今天，因为我。一家媒体的记者还为这事采访我求证，我说，那是大勇的酒后之言，你也信？
直到大勇出事了，我也因此给公安局叫去询问，身边的人更加相信大勇的那句能有今天，因为我，所以更多的人向我求证。
大勇是我的邻居，也是我小时的玩伴。有一阵子，小朋友们流行玩烟盒，就是赌烟盒。我们把烟盒折叠成三角形或者正方块，玩的方式很多，用扑克赌大小，或者把正方块放在手背上，弹出去，看谁弹得远，远的赢，近的输。输的一方当然把烟盒给对方。大家一玩起来，街边巷角的烟盒都不见了，于是，我带着大勇大街小巷地找，什么“丰收”“大前门”“大重九”，要是能找到带过滤嘴的“人参”，那可是一当两。
我的运气比较差，刚收集到几个，跟人家一赌就输，又得再找。但有一次例外，我竟然赢了很多，我宝贝似的把它放到枕头边，上学也带着，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后来我想，全国不知道有多少种不同的烟盒，于是，我把其他的烟盒跟人家交换。大勇也学我，我给了一些他。再后来，我又收集火花收集邮票，大勇也跟着，有时还互相交换。大勇家有香港亲戚，偶尔他送给我一张香港的“女皇”头像邮票。上大学后，我又喜欢上集门票，当然我把这事也告诉阿勇，大勇那时已经考不上大学学做小生意了。直到参加工作，同事们如果出差，都会把各地的门票带回来给我。大勇那时经常做外地生意，外地朋友多，经常带门票给他，收集的门票比我还多。我经常向他要一些。
有一次，老总把我叫到办公室，倒了杯茶给我，看着老总一反常态，我有些焦虑，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老总点了支烟，吐了两口，笑着说，听说你收集门票啊？我松了一口气，点头说，是是。接着我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这个是否影响工作了？我正等着挨批。老总说，你能不能搞到下个月初的杭州风景门票？我听得有些迷糊，我收集的门票都是以前的，哪能收集到下个月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为了讨好老总，我硬着头皮说，我试一试吧。老总笑笑说，那谢谢你了！门票日期就下月三到九号的。还大力拍拍我的肩膀。
我走出老总办公室的时候，一头雾水。下个月有谁杭州那边呢？身边的朋友亲戚，全部过滤一遍。没有。我打了电话给大勇，我说，你有没有朋友去杭州啊？给我弄几张门票。大勇说，你不是都有了吗？我说，不是以前的，是下个月初的。接着，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勇听了哈哈大笑，你真是木头啊！既然是讨好老总，我就帮你的忙吧！我赶紧说了几声谢谢！总算可以交差了。
接下来，老总交给我的事情更多了。经常要我帮他搞到一些“未来门票”，我轻车熟路直接找大勇。但我心里一直不明白，老总要这些门票干什么呢？门票又没在公司里报销。有一次，我小心地问老总，老总说，哎，就是我老婆要。突然，老总转身对我说，这个事情对谁也别说啊。我明白地点点头。但对门票一事还是不明白。
这个谜还是让我解开了。那是在“未来门票”的时间，我跟几个外地朋友去泡温泉，我远远地看见老总肥嘟嘟的身边靠着一个靓女。那些门票可是不在场“证据”啊！
我回来后跟大勇说了这事。大勇听了不出声，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是好事！我问，什么好事？大勇地神秘说，这你不懂，你就好好搞你的技术吧。
过了一个月，阿勇开了一家“收藏家”店，专门收购和销售邮票、粮票、布票等。我还专门请假过去凑热闹。第二天，我的手机收到阿勇“收藏家”的短信：本店专门回收销售全国各地旅游门票等业务，欢迎诸位光临！垂询电话xxxxxxx。这是一个群发的垃圾商业信息。我摇摇头，发了一个短消息给大勇，收到你的垃圾信息。
或许大勇的垃圾信息起了作用，后来我老总不再找我了。到大勇那一问，果然客户有他。大勇又不间断地重复他那条垃圾信息。大勇没几年就发达了。我就是想不明白，这也能发达？我问大勇，这个也能赚钱？大勇笑眯眯地不回答。
但大勇出事了，大勇出事后我才知道，大勇的客户都是老总们，大勇还利用业务的原因抓住了那些老总的把柄。大勇的赚钱之道在把柄上。大勇出事的原因，也在这些把柄上。
探望大勇的时候，我内疚地说，你能有今天，真的是因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