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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乡路远 --读吴小军《老屋》 文/徐应华
吴小军的诗,一个很重要的主题就是故乡。其实对于身在远方的游子来说,故乡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可是对于故乡,我们可能也会歌咏,或者回避,不去做太多的表达。 我们看吴小军的诗歌《老屋》: 老屋
老屋 忧伤地沉静 于游子远归的午后 以一种哀伤的姿势 握住我的目光 一如十七年前过世的阿婆 用她残余的生命握我稚嫩的手 让我感觉到一种深刻的疼痛 镂骨铭心
老屋是老了 动一动腰身 老筋老骨就发出 不堪重负的呻吟
老屋躺在无力的残阳里 躺在京九铁路雄性的拔节声中 昏昏欲睡 颓败的墙角 生长着几代人芝麻绿豆的小事 撒满了几代人梦的碎片 参参差差 偶尔一片残瓦被风吹落 碰响几句陈年的笑骂 老屋惊醒了 猛一抬头 撞伤了我酸酸的鼻子 顿时 泪下如雨 一条铁的大道伸入-- 太阳深处
游子回到老家,“老屋/忧伤地沉静”,按理说老屋应该欢迎,至少要能让远归的游子感到一种热烈而亲切的气息,但是没有,老屋是“忧伤”的,这是只有敏感的诗人能感受到的老屋的“心情”。老屋“以一种哀伤的姿势/握住我的目光”,读来让人黯然神伤,“我”不禁想到十七年前过世的阿婆,“用她残余的生命握我稚嫩的手”,两者都让“我”感到疼痛?为何疼痛?因为“我”虽然想守着阿婆,守着老屋,但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老屋老了,“颓败的墙角/生长着几代人芝麻绿豆的小事/撒满了几代人梦的碎片”写得很精彩,似乎墙角的小草,还在让过去的一切生长,似乎墙角的瓦砾,在将“几代人梦的碎片铭刻”。小一辈的人都离开了,老屋承载不起生存的压力,那青山绿水的诗意也终将被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抹平。那游子在外闯荡和打拼,收获了一定的物质,但又失去了什么? 老屋,存留着我们那遥远而又清晰的记忆。我曾在父亲用树木做成的木梯上爬上爬下,每一次我都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又小心翼翼的踏下来。老屋,屋顶是用瓦片铺成的,檐角也挂有瓦片,春风浩荡的时候,瓦片被吹得叮当作响。炊烟,透过老屋,冲上瓦蓝瓦蓝的晴空,一会儿后又消失不见。老屋,墙是用泥土压制而成的,年长日久,墙上有了些裂缝或破口,就有一些野蜂来做客,嗡嗡的飞来,迫不及待的钻进洞,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悄悄的飞出去了。它们就这样,把老屋也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年又一年,毫不客气的来住上一段时间。说来让人惆怅,哪怕是一只野蜂,亲近老屋的时间,也比我这个游子要长着呢。悲乎!又何言哉? 就更不用提在生活的苦难中苦苦挣扎的亲人了,想想他们的一生,总是让我陷入久久的沉默。也许,当初我执意要通过读书走出大山,也就是为了能走摆脱生活的泥淖吧?因为走出大山,也是父辈对我的期待。只是,当我走出了大山,很久很久以后,回望故乡,回望老屋,在感受那久违的温情之后,也有太多太多无言的苦涩。 我无意对吴小军的诗再做更多的解读,他的《老屋》能引起我这么多的回顾和感触,我对他充满敬意。我们在回望,在怀想之中,对那遥远而又渐渐陌生的故乡的一切,也许会把它们存放在内心一个安静的角落。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老屋又热闹起来了,我们失去的一切又得到了。我们要有这样的盼望,因为故乡是一个美丽的名字,我们还会回去,哪怕是过客,也要为故乡留下最新的诗行。
注:徐应华,笔名云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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