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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你在·筢草伴 [打印本页]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5 19:54
标题: 你在·筢草伴
筢草伴插图.jpg  

 
  
3

  
  你一定很纳闷,奇怪我女人长女人短地絮叨了这么多,却迟迟不亮出自己的性别。
  是的,性别角色是我一直以来躲闪着的话题。我,从来不愿自承女人。
  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以人的身份存活于世,做人所能做的一切,而不仅仅是女人的。
  我这辈子都没有动用过女性特权,一直都像男人一样生活。是的,像男人一样,而“像”之一字恰恰道破了我“男性女生”的真相。
  性别,正如出生一样,无法选择。很不幸,我既出生于一个不愿意接纳我的家庭,又摊上一个父母连同我本人都不情愿要的性别。我来到这世上,面临的第一个不堪就是——我是女孩,没人要的女孩!
  你困惑,因为你不明就里。你,不了解那海边的人和事。
  
  
  
4
  
  
  腥咸,还是腥咸。
  浑浊的空气,烧灼的阳光,焦黄透红的草木乃至人的头发和皮肤,无不标示着南海的腥咸。
  大海依旧咆哮不息,不知疲倦地示威。
  我五六岁就被父母带到了甲东,那是一个三面环海、一面临江的半岛。一直到我高中毕业前往陆丰县良种场当知青,十年间,我们一家就在这半岛上的五六个村子度过。其中,在可湖村住的时间最长,长达六年,我在可湖小学读完了小学和初中(那时不知怎么搞的,小学校竟开设初中班),直到高二才随父母到另一个村子去。
  就是在可湖村,我结识了你们,细叶,希娣,秀凤……你们这些爱笑的渔村小姑娘,我可爱可亲的筢草伴!
  是突如其来的政治劫难让我们结缘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一个寒风呼啸的冬夜,我那当着小学校长的父亲,被莫名其妙地抓走了,专政的铁拳高悬在我家屋顶上,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全家砸上“反革命”的腥红血印。
  那年我十岁,正读小学五年级。为了减缓母亲独力支撑家庭的压力,我放下书包,拿起竹筢,成为你们的筢草伙伴,走向海边的木麻黄林。
  我们背着箩筐,拿着竹筢,穿梭在林间,搂拢木麻黄落叶,那是褐黄色的针状的东西,可作燃料。我们手脚不停地干一午,大多只能获得一满筐。逢到风大些的日子,我们就会带上蕃薯之类食物在林子里过午,那么,傍晚就可以用绳子捆上一捆,每人一担“满载而归”。就是说,我们整天奔忙在木麻黄林里,可望的丰收只是两三毛钱的价值!
  我当然不会说那是美妙的生活。刮风日子,我们因落叶多而高兴,可也免不了倍受那飞沙的苦,还有那比平时沉得多的担子。晴晌,我们喝光了带去的一瓶子水,渴得嗓子眼冒烟,却因筐子不满而不敢在树荫下歇一歇。刮台风的时候,是我们最忙的日子,往往是半夜就起身上路,赶到林子里还是黑麻麻的一片,大家就摸索着干活,也不辨是沙是叶还是什么了,搂拢一堆儿就往筐上装。手脚忙着,嘴里不时呼唤着伙伴,免得走散了……是的,台风日子,收获是多些,青叶、断枝,有家人接应的话,一天可挑回几担。可是,人呢?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一个个脸色乌青。当然,干这种活儿的人是不会说“爱惜身体”之类话的。那时候,我才弄懂了那些渔家叔婶们为什么常常会叹息着说:“铜钱出苦坑哪!”
  可是,那一段在木麻黄林里的劳动生活,留给我的回忆却不尽是苦涩的。实在是,我虽受了一定的皮肉之苦,却视木麻黄林为精神的乐园。因为在那里,我才始感受到自由,才始有了个性。墨绿绿的木麻黄,在沙滩上蜿蜒不绝。木麻黄躯干挺直,默默地,只在刮大风时才发出“嗬——嗬——”的吼声。那生机勃勃而沉默的木麻黄林啊,是整个少年时代印在我脑海里惟一有生命色彩的底片。在那里,我驱除了怯弱和蒙昧,获得了理想和自信,培养着独立不驯的倔强个性。记得每逢台风时,那些临时入伙的大婶总会指着折断的木麻黄告诫似地对我们说:树直易折!而我总会暗自续道:宁折不弯!是的,看见折树的次数愈多,我对木麻黄宁折不弯的品性印象愈深。以至于此后几十年,每逢感受到困难和压力,我眼前就会闪出木麻黄挺直的躯干,就似乎听到那“嗬——嗬——”的吼声。
  那一片木麻黄林之所以长在了我心里,是因为有你们,是你们在这一片墨绿绿的天地激活了我另一面的天性。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母亲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希娣和细叶你们一来,阿勤就活了过来!”
  在家里,在学校,我是个循规蹈矩得像木偶似的“乖孩子”。自幼恪守“小孩子有耳无嘴”的家训,整日里诚惶诚恐地听师长们的吩咐而动作,几乎不懂得自己有说笑的权利。而可悲的是,这该是木偶专有的优点竟受到了不少师长的赞许:“这孩子真静,无话无说!”后来,只有陌生客人才注意并赞扬我这优点了,而我则越来越经常地听到父母不胜厌烦地叱斥:呆!笨!迟钝!无用!于是,直到我走向木麻黄林为止,我认定自己除了“不会说话”这优点外,其它的都比别人差,真的是拙笨而呆滞。可是,和你们来到木麻黄林里,我惊异地发现了自己另一面的天性:调皮、顽强、敏捷。于是,在那师长视力不及的绿色天地里,我心里说:让那个“乖孩子”见鬼去吧!我无拘无束,十分活跃。你们对我非常好,既没有妒忌我能读书识字的教师子女身份(你们大多没有上学读书的福分),也丝毫没有因为我体弱无力而看轻我,更没有因我父亲落难而疏远我。嘿,我劳动比你们差,恶作剧却很出色。有时,我们稍稍放松自己,作短时间的戏耍。这时我就大显小学生的优越性,时而做几下体操动作,时而来几个滚翻,从沙坝顶上直滚到坝下,逗得你们笑折了腰。有时咱们玩“武打”,我凭着不笑的特点,学那银幕上的英雄,舞着竹筢,装腔作势地吼叫:“杀——杀——杀——”一下子就“杀”得你们十来人“吃吃吃”笑喘着“抱头鼠窜”。有时,我折一截树枝,在沙滩上教你们认几个字。有时,教你们念几句潮汕歌册……啊!爱笑的筢草伴,是你们给了我自信,是你们使我知道了自己并不样样比人差,懂得了知识的可贵。
  实际上,你们教给我的,是我教给你们的十倍百倍。
  细叶,你家和我家离得最近,所以相互走动得最多。你比我大两岁,个子却并不见得大我多少。你相对早熟,懂世故,也有些迷信。夏天,伙伴中有人中暑的话,你会为之“揪痧”,别看你个子不大,手劲可真不小,吐上两口唾沫,“卟卟”几下,中暑的人脖子上就暴凸紫红透黑的淤块。傍晚回家的时候,你会带大家去找泉水解渴,还念叨着“白露水,毒过鬼。”说过了白露这节气,就不能喝冷水了,会伤身体。你告诉我许多渔家禁忌、乡间俚俗,还有邻里之间的飞长流短,给我讲了不少神仙鬼怪故事,告诫我走路时,尤其是路过池塘边时,听到后面有人喊叫自己的名字,要先回过头去看看是不是熟人,千万不能贸然应声,因为那可能是冤死鬼在找替身呢,一应声魂魄就会被勾走了……你所讲的这些,在我听来都很新奇,虽然一开始把我带得有点迷信,但后来我剔除了其中的迷信成分,就悟到了许多生活常识和人生道理。
  希娣,你最活泼,长得最漂亮,也和我最要好。你嘻嘻哈哈,似乎每天都有那么多的笑料。你喜欢说笑话,讲咸古(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黄段子)。其实不光是你,你们几个都喜欢讲咸古。我真不知道,你们从哪来的那么多腥咸故事,我两年听下来,几乎把世间男女的龌龊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和你们不同的是,我从来不觉得咸古有什么好笑,只感觉到悲哀和耻辱。记得吗?你有一次还因为讲咸古笑得背过气去,吓坏了大家呢。那是一次在木麻黄林里中间休息,你们几个又像平时一样讲咸古,当时不知讲了什么,我一向是不参与你们这类说笑的,但大家笑了好一会之后,有人指着你说:“不好了,希娣停不下了。”一看,你嘴角淌下两条长涎,却还一个劲地“嘿嘿嘿嘿”,我和几个伙伴轮流上前,叫你别笑了,你都听不见,甚至有人尝试打你一巴掌,你也照笑不误,而伙伴们一边制止你笑,一边还此起彼伏地爆出笑声。眼看你脸色越来越青,涎水越流越多,大家都怕了起来,催我想办法。情急之下,我先是喝令大家都不准再笑,然后一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掐住你嘴巴的两端,一手拉着你奔跑起来,跑出了一大段路,看不到伙伴们的身影,也听不到伙伴们的说笑声,你的“嘿嘿”笑声,终于变成“呼呼哧哧”的喘息声了,整个人也软塌下来,于是我放慢脚步,渐渐停住。你弓下腰喘了好一会,才问我是怎么回事,怎么其他人都不见了?我气哼哼地说:“你刚才差点笑死了!”细叶追上来,和我一起扶着你,走回大伙休息的地点,一边告诉你刚才出现的情况。你一听,又要笑,急得我跺着脚连声呵斥……过后,我心里很后怕,对于自己的处理方法是否对头一点谱都没有,当时我想的是离开笑场,同时让你跑得只顾着喘气而顾不上笑,却没顾虑到你万一真的背过气去怎么办……希娣,记得那时,你隔一段时间就帮我从你哥哥那里借(或者干脆说是偷)一本书来看,那些《说岳全传》、《薛仁贵征辽事略》之类,都是你想方设法弄来的,要不是你,我所能读到的就只有学校里的那一摞革命斗争故事读本。不过,为此你不知要对哥哥说多少好话,有时甚至要挨哥哥打骂,但你每次把书塞给我的时候,总是兴高采烈,脆笑如铃。
  秀凤,你的名字是伙伴中最好的,但是,你却是命运最惨的一个。我入伙不到一年,你就为给哥哥换亲,嫁到十多里远的村子去了,那年你还不到十六岁。“走三朝”回门(出嫁第三天回娘家探父母)时,你哭着闹着不肯再去婆家,但这样的事哪由得你?我纳闷你为什么哭得那么惨,心想,只听说过出嫁时要哭(渔村民俗:出嫁女在出门前,即使内心欢喜也必须哭出声,否则对娘家不吉利),没听说回门也要哭的。后来,细叶告诉我,说你嫁的是一个“色狼”,洞房之夜,他竟然行房五次,致使你下身破裂流血不止,第二天不得不送到公社卫生院诊治,缝了六针。天啊,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周围,就发生在小伙伴的身上!我无法置信,却不得不信。因为,一般的难处,秀凤你一定会为哥哥着想,将就着忍了,不会大哭大闹的。后来,你又跑回来一次,然后又被强行带走。再后来,真正的悲剧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你在一个夜里,喝下了一瓶“乐果”……
  伙伴们陆陆续续地告诉我一些秀珍在婆家不堪生活的细节。这些细节,我但愿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也不愿意以任何形式进行复述。但是,多么不幸,我在十岁出头的年纪上,听说了,记住了!这样的真实故事,对一个性格内向而又敏感的女孩造成的影响,是无法估量也说不清的。而这样的真实故事,却并不是绝无仅有的。在那个腥咸海岛上,大同小异的悲剧不断地上演。
  我没有为那些人和事流泪。事实上,我从十岁起就不再哭泣流泪了。但在我那幼稚的心灵中,就像腥咸烧灼的沙滩上挺立着木麻黄一样,萌生出强烈的愿望:男女平等、消灭买卖婚姻,让渔家少女享受受教育的权利,享受婚姻自主的权利……我暗暗立誓,一定要为不幸的姊妹们做些什么,至少也要将你们的不幸诉诸世人,表现你们的愤恨和希望。
  说起来,那就是我立志学习写作的原始动机了。
  如果说外婆是我与文学结缘的第一个环节,那么,筢草伴们就是第二个。外婆让我体验到阅读和讲述的快感,筢草伴们则激起了我表达、抒发的欲望。说来奇怪,我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没有别的能耐,惟有通过文学创作来尽力。
  当我为那种同情和义愤掺合成的情感所冲激时,我没有丝毫的自卑,没有顾虑到自己学识的浅薄,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起某种重大的责任,应该有所作为。不晓得那是不是自命不凡,我认定了自己应当充当那些无法主宰命运的女性的代言人……啊!要是人们知道我在那墨绿的木麻黄林边上,凝视着大海时心里翻腾着什么,那就不会惊异我走上社会后,为什么在书呆子气后面时常透出一股野性,为什么待人处事那么偏激尤其是对男子近于仇视,为什么明明缺乏天赋却偏偏要执笔为文……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姑娘如今都已儿孙绕膝。能干的细叶,爱笑的希娣……我可爱可亲的筢草伴,你们都好吗?我前不久刚去过以前筢草的那片海滩,木麻黄林不见了,只有海滩依旧沉默,海浪仍然咆哮。
  这一次在海滩看不到木麻黄林,我不像二十多年前第一次面对着光秃秃的沙滩时那么凄怆茫然。我参悟了,木麻黄是看得见的刚直,海滩是不起眼的坚忍。人们都用一盘散沙来形容缺乏向心力的群体,可是看看这经受海浪千撕万咬依然平坦的海滩,就明白坚强是怎么炼成的。
  我知道你们都离开了那片海,不再打渔务农,你们像多数农民一样,走向城市,打工、经商,生活有苦有甜。唉,秀凤,只有你,留在了那里。哦,不,你是最早离开的,你早早选择了“乐果”,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也品尝到了真正的快乐果子。
  筢草伴们,我没有忘记你们。我还记得,我当年面对大海的誓愿。这么多年了,我没有放弃过努力,也没有忘记写作的初衷。虽然我不能说自己有多成功,也很少涉及与你们有关的题材,我至今未能发出内心深处那声呐喊。但是,每当我想到你们的时候,我心里是温暖而踏实的,我知道我不必冒虚汗,因为我既没有弯曲也没有腐烂,木麻黄还在我心里根深叶茂!
  
作者: 彩色的梦    时间: 2010-12-15 19:55
李勤的沙发可不容易坐到。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5 20:02
李勤的沙发可不容易坐到。
彩色的梦 发表于 2010-12-15 19:55



    是不容易坐。既然好不容易坐上了,就多批批。
作者: 云索    时间: 2010-12-16 12:55
本帖最后由 云索 于 2010-12-16 12:57 编辑

读了李老师的文章,结合我这一年来的一切,我的心在颤抖。
我为人类而哭泣,也为自己的懦弱、怠惰和悲哀而惭愧。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好起来呢?!
童年往事,仿佛已遥远,可是其中的乐与苦涩,欢笑与沉重,追问与感伤,多亏有文字来记载。
李老师的文字,越来越老到了。这篇文章我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因为怕错漏,错漏掉“脚窝”里一丝一毫的风景。
我想,李老师的坚持,也是我坚持的一个榜样。
作者: 柯默默    时间: 2010-12-16 14:22
李勤的沙发可不容易坐到。
彩色的梦 发表于 2010-12-15 19:55



    给我挤挤吧,先看看热闹。

时间空了再来拜读
作者: 刘苏红    时间: 2010-12-16 15:13
读罢,感慨!
知到李老师创作之由。
作者: 范源    时间: 2010-12-16 19:48
这是第二个脚窝啊……
读罢,故事的沉重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作者: 飘然    时间: 2010-12-16 20:51
沉重的生活总让人向往自由,为了改变生活而奋斗。
脚窝的故事总是令人唏嘘、也令人伤感,但令人欣喜的是,作者总能让人在反思中获得奋发图强的精神力量!
这种写作精神值得提倡和学习。
期待读到更多的脚窝的故事,让我再接受一些教育。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19
回复 4# 云索


    云索言重了。希望这些文字,不要惹人伤感。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19
读罢,感慨!
知到李老师创作之由。
刘苏红 发表于 2010-12-16 15:13



    谢谢苏红。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19
这是第二个脚窝啊……
读罢,故事的沉重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范源 发表于 2010-12-16 19:48



    罪过罪过。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20
沉重的生活总让人向往自由,为了改变生活而奋斗。
脚窝的故事总是令人唏嘘、也令人伤感,但令人欣喜的是, ...
飘然 发表于 2010-12-16 20:51



    谢谢飘然。也许我不该老发这些沉重的文字。
作者: 飘然    时间: 2010-12-16 21:24
谢谢飘然。也许我不该老发这些沉重的文字。
李勤 发表于 2010-12-16 21:20



    写作自由,自由写作。只要你写得快乐,那就不要顾虑太多。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27
写作自由,自由写作。只要你写得快乐,那就不要顾虑太多。
飘然 发表于 2010-12-16 21:24



    我想你是不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不过,也无所谓了。呵呵。
作者: 柯默默    时间: 2010-12-16 21:44
刚心神不宁,定不下心写稿。就又来溜达论坛,不自觉来到老师这篇文章。

筢草这种活我也干过,不过很多程度上是为了到大山去玩,多少都没关系的,更不会想着用来卖钱。说到用柴火卖钱,想起我爷爷以前挑着几百斤重的柴去卖,也只能卖个几块钱吧,或许还不到。

悲惨的命运里,应该更多地去学会寻找出路吧。但苦苦寻找而不得时,除了扼腕叹息还是叹息。

唉。。。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6 21:47
刚心神不宁,定不下心写稿。就又来溜达论坛,不自觉来到老师这篇文章。

筢草这种活我也干过,不过很多程 ...
柯默默 发表于 2010-12-16 21:44



    那时候,几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0-12-17 21:48
回忆不尽是甜蜜,脚窝里的风景不尽是美好,信然。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0-12-17 21:50
李勤真是快手呢,一下子又写了这么多有分量的文字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7 21:51
李勤真是快手呢,一下子又写了这么多有分量的文字
阳暖 发表于 2010-12-17 21:50



    哈,我这是冷饭新米一锅煮呢,就不知道会不会是夹生饭。
作者: 陈家大少    时间: 2010-12-19 16:28
似乎不是一次写成的?呵呵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9 17:42
似乎不是一次写成的?呵呵
陈家大少 发表于 2010-12-19 16:28



    哈哈,你不是没看帖就是没看书——这个问题已经交代过了。

哈,我这是冷饭新米一锅煮呢,就不知道会不会是夹生饭。
李勤 发表于 2010-12-17 21:51

作者: 张志斌    时间: 2010-12-19 22:08
我想,这篇回忆,也很好地表现了李老师的个性签名,
美丽的是成长
痛苦的也是成长
即使痛苦也要成长
即使痛苦也还是美丽

面对人生,我们努力地奋斗抗争着。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19 22:11
我想,这篇回忆,也很好地表现了李老师的个性签名,
美丽的是成长
痛苦的也是成长
即使痛苦也要成长
即 ...
张志斌 发表于 2010-12-19 22:08



    是的,谢谢志斌欣赏。
作者: 邓仕勇    时间: 2010-12-22 23:31
辛酸的童年,苦涩的回忆。李老师以“筢草”切入,为我们展现了那个特殊年代孩子们那质朴纯真而又辛酸的童年,让人读完了还“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23 08:05
辛酸的童年,苦涩的回忆。李老师以“筢草”切入,为我们展现了那个特殊年代孩子们那质朴纯真而又辛酸的童年 ...
邓仕勇 发表于 2010-12-22 23:31



    谢谢小邓百忙中抽空来读。
作者: 小陈飞刀    时间: 2010-12-31 09:13
儿时的快乐或不快乐,都会成为长大后的源动力。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0-12-31 17:30
儿时的快乐或不快乐,都会成为长大后的源动力。
小陈飞刀 发表于 2010-12-31 09:13



谢谢。
因此说:感谢生活,无论生活给予我的是温馨还是严酷。
作者: 阳暖    时间: 2011-3-25 18:01
 
 
  5
  
  你一定很纳闷,奇怪我女人长女人短地絮叨了这么多,却迟迟不亮出自己的性别。
  ...
李勤 发表于 2010-12-15 19:54



    难忘少年时,难忘盐碱地,难忘那片海!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1-3-25 18:04
难忘少年时,难忘盐碱地,难忘那片海!
阳暖 发表于 2011-3-25 18:01



    谢谢。那片海,一言难尽。
作者: 林玉华    时间: 2014-4-13 21:31
筢草,多么真实的场景!其中的苦,我有过深刻体会,特别是刮台风、大暑天,更是辛苦!不过,我比李老师幸运的是,我们的乐趣似乎多一些,我的筢草伴们大多过着平常的日子。所以,也没有李老师那样刻骨的印象。
现在更明白,你为什么愿意是木麻黄树了。
不过,我相信,生活把你磨打得既坚又韧,不容易折了。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4-4-14 15:01
林玉华 发表于 2014-4-13 21:31
筢草,多么真实的场景!其中的苦,我有过深刻体会,特别是刮台风、大暑天,更是辛苦!不过,我比李老师幸运 ...

在我印象中,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后,海边的木麻黄就不成林了。
当然,人们的生活条件也好起来了……

作者: 望江南    时间: 2014-7-18 10:52
真是感动,文革时,我也看过父亲被人批斗过。少年时,也有几个刺树叶的伙伴,读李老师的文章,总是引起共鸣。
作者: 李勤    时间: 2014-7-19 22:04
望江南 发表于 2014-7-18 10:52
真是感动,文革时,我也看过父亲被人批斗过。少年时,也有几个刺树叶的伙伴,读李老师的文章,总是引起共鸣 ...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故事。

作者: 李勤    时间: 2021-3-22 19:21
校毕。
改玉珍为秀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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